一网的挂念

2024-03-23 11:29:51

一网的挂念

“你姐夫喜滋滋地到处和人说明年要去山西看干闺女。”这是去年冬天,她说给我的话。

  我听得出,喜滋滋的不只是姐夫,还有电话那端的她,我也知道这次的到来她们一定怀揣着激动。

  认识,缘于网络,可以说她是又一位用心疼惜我的女子,是凌驾于现实之上给予了我真情的姐妹,是我该用一生的时光去珍藏的人。总喜欢用“幸运”这个字来渲染我的生命,尽管我极尽薄凉,可总有一些人愿意用她的真心来焐热,也总有一些人无怨无悔守候在我的生命之中。

  我想,我是任性的,我会霸道地打开她的聊天框快速敲下这么几句:不管我多久不找你说话,多久不联系,但你一直在我的心里,不许你胡思乱想,给我增加心理负担。然后发送给她,再然后收到的是她一句:懂得。就是这样,她从来不会主动打扰我,她说怕我忙,而等我烦心了想找她的时候便可以肆无忌惮去挥洒自己的脆弱。

  “姐妹”,我把这个词反复咀嚼着,姐妹便是有姐便有妹吧?而我喜欢永远扮演着一个被宠溺的妹妹,享受着那些温情款款,在每一个日子将这馨香落满心海。我更喜欢没有算计没有嫉妒的疼爱、情分,那么纯粹着。

  记得我给一位与我相处五六年的网络姐姐写过一篇文章,许她一起静待花开,终有一天坐着疾驰的火车去看她;我也给那位大大咧咧的“哥们”写过一篇“傻姐”,唯独,没有给这位姐姐正式落过几笔。她们,是这网络中最疼惜我的三个人。

  而那哥们逢人便说我的书里写着她,炫耀之下幸福不言而喻。我笑了,佯装骂她几句,可心里分明懂得,因为了我的这只字片语却让她们的心里漾满了暧。她们,即便是我给予一点小小的回应,足可兴奋得手舞足蹈。我所能给予的其实也便是这份字里行间的感动了。

  也许,这些字是我心底最真的声音,是我一再无法表诉的深情。

  那日我告诉了这位姐姐一个关于我取得一点小成绩的消息,她便迟迟难以入眠,开心更甚于我。每一次,她都会因为我的高兴而愉悦不能,甚至无法抑制地分享给姐夫,到了最后,姐夫也成了那个远在千里之外因我而欣喜的人。

  很多时候,一个人安静下来,想想这些年,想想这些人,再想想这些事,总有无比的感慨。她是带着一种使命走进了我的生命,仿佛她的到来就是用以温暖我的流年,用以守护我的岁月。

  “雨,你还好吗?这是姐姐的电话号码,你想打的时候可以找我说说。”雨,是我的网名。

  “谢谢姐姐。”我只回了她几个字,除了客气,显得有些冷。

  又过了许久,她在对话框敲下许多字,她还说:“是灵犀不放心你,她说她不会说话,要我来守护你。”灵犀是我哥们,也是那位傻姐的网名。

  我依然没有回话,那段时间我拒绝了所有的温暖,将一个人的世界禁锢成了孤独。

  可她还是一遍遍传递着她的热情,意欲打开我悲伤的心门。她说我是灵犀疼在心尖上的女子,灵犀将我托付于她,她一定要让我快乐起来。

  最后,我终究败在她的热情之下,主动拔通了她的电话,又最后,将所有的脆弱恣意抛洒于她,从此,她便深深扎根于我的生命之中,舍不得离去。那时,她说我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总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就这么,她不知疲累地扮演起了这个“姐姐”的角色。

  看我这里有什么不对劲便问长问短,甚至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的情绪。只要我能开心,她便竭尽所能,哪怕我发脾气她也会耐心聆听劝导。最多是无奈地摇摇头,说我是个倔女子。

  大家都说网络事大抵是不可信的,有多少可以用真心去留存?天南地北的陌生人,仅凭着一根生冷而纤细的网线,怎么就能凝聚起深而厚的真情来?而她们却用一点一滴的真挚打动了我,直至走向了现实。

  去年清明,本来约好一起去河南看望哥们,却因为我这里临时出了状况,只好折道来山西。那时,哥们也正好有事,只好这位姐姐只身前往了。傍晚时分,我站在火车站外,急切地等待她的到来。听到火车鸣笛进站的一刹那,小小的激动不言而喻,我伸长脖子一点也不敢有遗漏,可最终还是错过了她,等到她从我身后轻拍一下,叫了一声“雨”,惊喜之余,我唤了一声“姐姐”,便紧紧与她相拥。虽然只是网上见过彼此照片,连视频都没有打开过,可那一刻仿若亲人,似乎我们从来就在彼此身边,不曾有半点陌生,也所以一见面都能清楚认出彼此。

  那晚,很迟很迟才睡,她就睡在我的身边,曾经在虚拟世界感知到的那份亲切更加清晰起来,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絮叨着那些碎七碎八的事。第二天带她简单看了看山西的一些景点,带她吃了我们的“刀削面”,还有“凉粉”,最后她还是留下了一丝遗憾,她说她其实最想看的是我笔下无数次极尽挥墨的家乡

  她扬着头说:“雨啊,俺最想走走你写了无数次的羊肠小路,俺想吃老妈做的饭。”

  我笑了,回她:“那你多住几天,我带你回去。”

  她又说:“你不让姐姐上班了啊?”

  我坏坏地说:“上那干嘛,不上了。”

  那就把这份向往留着吧,我信终有一天会再相见。这是一种遗憾,何曾又不是为下一次重逢埋下的伏笔?

  她走进了候车室,我只能掉转头,泪不由而落。分别总是伤感的时分,不敢面对离去的背影,不敢触摸分手的场景,倔强地不敢再回头,可心里却在祈祷着再相见。

  今冬,按照当地习俗,我们会为女儿举办一次十二周岁庆典,我说:你们来吧。她们欣然应允,尽管这里的冬天寒风刺骨,可这里有我,有一份遥遥的牵挂,于此,寒冬也再不可怕。我想这一次,带着她们走走老家的路,看看那个生我养我的朴素的村庄,圆圆她们久违的梦。

  如果不是她给了我无可抗拒的真情,我又如何有勇气去承接这份从网络到现实的过渡。她说喜欢我的女儿,并想认作干女儿,我没有反驳,女儿看起来也是喜欢她,就这么她们之自然而然叫了开来。也因如此,我说让姐夫也来山西看看吧,姐夫便开始欣喜着来看他的这个干女儿。

  回到山东,她特意寄了一些海鲜,我说我不爱吃那些,还让她不要太麻烦了,可她说要寄给她的干女儿,与我无关。我便哑然。接到快递时,里面有几块床单,她说给她的干女儿铺上。我当然知道那是她拿女儿当做借口,怕我不要。

  草长茑飞,花开,花又谢。当日子在指间一点点流散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东西会沉淀下来,譬如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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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一网的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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