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我的名片,就热情地与我握手,说道:你好,我是洪佳劲,社光小学的老师。
他带我来到学校的接待室,之前我已经在电话中告知了我的身份,加上有名片,洪老师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这让我们的交谈相当顺利,但我还是抱怨了一下到这里的遥远路程。
洪老师只能苦笑:许先生,是你自己选择要过来的,而且我很担心你会一无所获。
是不是一无所获,还不知道呢。我拍了拍装着摄影器材的袋子,说,那么,我们可以直接过去看吗?
看?
是的,看那口井。
现在就去吗?洪老师也没有打算隐瞒,他早就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许先生你不打算休息一晚,明天再……
不,我打算今天就把一切搞定,晚上就回去,我把出租车都约好了。我扬起眉毛,我挑星期天来,就是因为学生都不在,工作起来也方便。
我明白了,洪老师站起身子,手往校园里的某处一指,说,那口井就在礼堂的后面,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
是的,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这所学校的一口井。现在一般的学校应该没有井这种东西的存在了,自从有了自来水后,井就在城市中完全绝迹,而现在大家一想到井,应该会直接联想到七夜怪谈、贞子,而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是看到了网上的几个传言,所以说我是被吸引过来的。
首先,我其实很想知道……洪老师在带我前往礼堂后面时问我,在网上,我们学校的那口井有什么传言呢?对不起,我们山上的人不怎么上网。
网上的传言五花八门,但我只是简单带过:很多啊,有的人说,在半夜里会有半人半鬼的东西出入,有的人说会从井口伸出腐烂的手……
洪老师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这些吗?还挺老套的。跟我们的版本差远了。
那么,你们的版本是什么呢?
常常有学生看到有人跳入井中,也有学生看到有人从里面爬出来,洪老师正色说道,看起来完全不像在开玩笑,最近几个月,有三个学生亲眼看到有人跳到井里,每个人都说,跳到井里的人都穿着学校制服,看起来是本校的学生。
那查出跳到井里的学生是谁了吗?
没有,我们是小学校,全校加起来只有一百多名学生,而每次只要有目击事件发生,我们都会清查学生人数,没有任何人失踪,也没有多人。
有没有可能是学生说谎?
许先生,我们这里可不是大城市,在这里长大的小孩不会说谎,而且目击者不只有学生,也有老师曾经看到过,所以传言是真的。
那你呢?看到过吗?
很可惜,我没有见过。
随着谈话的进行,我们已经走到了礼堂后面,那口井也进入了我的视线。那是口用灰砖砌成的井,看上去有一定年代,几乎可以说它是古迹了。
我跟着洪老师来到井边,深吸了一口气,想感受一下这口井的古老气息。这东西是什么时候盖的?我问。
不知道,全镇没有人知道这口井到底存在多久了,也不知道它有多深,惟一肯定的是,在学校盖好之前它就在这里了。
不知道它有多深?难道你们没有测过吗?
洪老师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拿在手上抛了抛,说:我示范给你看吧。
随即洪老师把石头往井里一扔,我以为会听到石头落到水里的声音,但井里却死寂无声。我很仔细地听,但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口井难道没底吗?洪老师从我脸上的表情看出了我的疑问:很奇怪对吧?镇上还有人怀疑这其实不是一口井,而是一个通道。
通道?
嗯,可能通往地狱或另一个世界吧,而那些进出这口井的鬼怪,可能就是以学生的模样作为伪装混入人间的,有学生这么认为。
这么危险的一口井,学校没有打算把它拆除吗?如果哪天真的有学生掉下去了怎么办?
不是我们学校不拆,是全镇的人都不希望把它拆掉。这口井对这里的人来说似乎是一个禁忌,好像拆除了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上次在家长会上我提出这一点,结果遭到所有家长的反对。
我耸耸肩膀不予置评,然后从袋子里拿出照相机,开始拍摄井的四周,还为井的内部拍了一张特写。说真的,当我探头到井口拍摄时,脑袋里甚至出现了会不会有手突然把我抓进去的想法。
还好这件事没有发生,我朝一片黑暗的井底拍了五张照片。
拍完最后一张照片后,我突然有了主意,便从袋子内拿出了迷你V8摄像机,并问洪老师:你们这里应该有绳子吧?
有,洪老师看着我拿出的摄像机,恍然大悟,许先生,你该不会是想……
我想拍拍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难道你不想吗?
洪老师的想法肯定跟我一样,因为不到五分钟,他就拿了一捆绳子跑了回来。
我把几根绳子连在一起,再绑在摄像机上,把镜头朝下,绑上手电筒,放入井中。我放下摄像机的位置在井口正中央,我试图不让它撞击到井壁,然后小心翼翼地往下放着绳子。
这口井真的深不见底,绑在摄像机前方的手电筒的灯光一下就被吞噬在黑暗中。我看不出下面录下了什么,只能等把摄像机拿起来后才知道。
全部的绳子都送入井里后,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条绳子三米,这口井竟然到了三十米仍探不到底?难道这口井真的是一个通道?
该把摄像机拿出来了吧?洪老师说,我相信之前也有其他人做过类似的事情,但就是不知道这口井的底到底在哪儿……
本文标题:井底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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