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亲舍不顾霜雪前

2023-07-27 23:19:16

暮云亲舍不顾霜雪前

我东西漂泊,念奶春阑珊。惯我四十年,不顾霜雪前。
正月初五,放过破五的鞭炮,我驱车返回省城的路上,一个人翻山越岭,沿途冬山无可看处,尽显荒荒凉凉,眼又哭了。眼连着心,我知道这是心哭呢,竟然抽泣不成声,泪迷了路,我依然前行。回到驻地安下心来,我没跟家里人说起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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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腊月二十一奶的生日,腊月二十七奶走了,八十六岁,腊月二十九送奶出殡。腊月是好还是不好,奶生在腊月,走在腊月,年关难过,奶没能挺过的去。奶病危的时刻,我是在医院里守着的,从抢救到奶走,用了三个半小时。这三个多小时当中,大夫是陆续出来过几次,告诉家属准备后事吧,所以当大夫从特护病房出来宣布消息的时候,我是有心理准备。可这心理准备在奶走了的消息宣布以后简直不要说不堪一击。我是男人,我不想让别人感觉到不坚强,我面壁在医院的一堵墙,距墙很近,几乎贴上,哭到抽搐。
从小奶惯着我,是依遂的那种,在奶眼里学习不并重要,让我玩才是重要,可以说是尽可能的让我淘,如果不淘气了,会被认为是不是病了。奶做吃的,只要是我喜欢吃的,会连续很多天天,天天做这一样,直到吃够为止。奶在天上,看不见我哭,但她知道在大孙子的心里奶有多重。奶在天上,不能再让我去疯玩,但我知道奶在心里的重量。奶在天上,不能再给我做好吃的饭菜,但是有谁知道奶是怎样对我的好。奶走了,我没有对奶有点点报答,平日里给奶塞些零花钱,奶也都是给我和我的孩子买了这买了那。
送奶出殡这天早上,守在棺前,看着奶的遗容,仍旧是默声的哭。遗体被抬出棺要去火化场的时候,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站在那里看着奶被抬出棺,工作人员已经大声让家属往外走了,我还是不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是被人高马大的二叔家弟弟和我媳妇搀着出来的,四十岁啊,第一次丢了神。
身在大哈,阳明滩大桥透过窗户就是,一条松花江,不急不慌等着春天,我在松花江的夜里思念着你,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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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有深沉气,用笔细腻,叙述的节奏低缓,感情的抒发在这种叙述中尤具感染力。(赵云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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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殿宝:
鸡西市优秀特约记者、鸡西市作家协会理事。近千余篇通讯报道、短篇小说、诗歌和散文被《天鹅》、《雪花》杂志,《鸡西日报》、《鸡西矿工报》、鸡西政府网站等媒体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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