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刷不完的朋友圈。躺在朋友圈的“朋友”,我归结为三类——一一是喜欢发朋友圈。鸡毛蒜皮也要发出来,吃个饭,走个路,唱个歌,爱个人,本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你这样活别人也这样过,根本不是个事;不动脑筋,见什么转发什么,比如养生,比如哪些没发生什么事,这些内容多出于自媒体,真实性有待考证,更有甚者,转发一些于国家于人们不利的事,造谣生事。二是偶尔发一下朋友圈,记载生活所感所悟或者重大事件。这些人的朋友圈我倒喜欢,既不浪费别人的时间,又让朋友知晓自己的生活状态。第三类人则为朋友圈的“僵死”,你有事联系他,他依然在“圈”里,但你会一年半载看不见他发表一条消息,哪怕关系与你很亲近,但也极少看见他为你点赞。 如此可知,我对第一种和第三种“朋友”不甚友好,语气似乎有些僵硬。但,现实却是例外。
三月前,老母在医院一番抗争后,撒手西去。我有感而发,在朋友圈里发一段文字表达对母亲的哀悼。几十秒后,手机有动响,掏出一看,是自从添加了微信从来不曾联系过的小汪。小汪是我二十多年前在乡村教过的学生,年逾四旬的他,早已为人夫为人父,与妻子抛家离子,远在东北一建筑工地打工。或许我们工种不一样,没有什么交织之点,他忙他的,我闲我的。此时已是半夜,他却发来很温暖很朴实的一段话——老师,奶奶走了,请你不必悲伤。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千万不能倒下。等腊月返家,我一定来看望你。我泪眼婆娑,鼻子抽了抽,不仅仅是因为老母的离去。
时间追溯到二十七年前,就是这个小汪,因为一首古诗无法背诵,被我撵出教室外,任其寒气刺骨,任其鼻涕竖流。在我的一番教育下,小汪终于能完整地背诵那首古诗。我以为,这是一剂督促学生背诵的良方,殊不知,第二天小汪就没有来上学,一打听,原来他发高烧躺在家中的帐子里。下班后,我徒步五公里,赶往小汪家。我很真诚地向他道歉,但他却以“老师是为我好”而拒绝。小汪第一次与我近距离交谈,他说自己其实很愿意多学习知识,但就是自己脑子笨,总是背住上句忘记下句。从此,我在教学中对小汪给予更多的关注,虽然他的成绩依然没有什么起色,但我的良心知道,这是一个纯朴如高粱般的乡村孩子。初中毕业后,因为没有考上高中,小汪就随着茫茫人流,去外面打工求生活了。前几年返乡,他多方打听我的消息,带着礼物前来拜访我,我们自然就有了微信。“感谢你的慰问,你们在外面也要保重身体!”我极速地回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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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业务写作者,时不时会把自己的拙作通过邮箱散发出去。一年前,与武汉一文友老许在微信里相识,他是高是矮是胖是廋我无法知晓,我们以文会友,不在乎对方的长相帅否,在神圣的文学面前,一切都不能妨碍我们的交流。我们常常在微信里谈天说地,就如何写各类题材发表自己的见解,与此同时,我们交换报刊邮箱,把自己写好的文章先发给对方指正,提出建设性的意见。虽然未曾谋面,但心心相连,我们携手漫步在文学的大花园里。
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首先在武汉这座英雄的城市猖狂奔走。武汉封城,老许将武汉的一些情况向我讲述。那时我所在的小城还是烟火缭绕,人们还没有意识到新冠这只狡猾的狐狸已悄然潜入了我们的生活。突有一天,老许发了一条朋友圈——今晨自测体温,天啊——38.5℃,我得马上报告社区。一种不良的感觉在我心中升腾,但愿老许不会中招!第二天,我给老许发微信,询问情况,虽远在重庆,但我依然挂怀着他。老许没有回音。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老许如断线的风筝,飞到茫茫天际,我一点儿收不到他的确切消息。难道老许真的感染了新冠?不祥的征兆萦绕在我心中,久久挥之不去。每天晨醒,打开微信,第一眼就关注老许,看看他有没有回复我,看看他有没有发新的消息,然而,什么都没有,我更加心急如焚,但只能等待。
本文标题:躺在朋友圈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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