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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针对论文《人口政策的局限性：毛时代的中国生育率下降与性别选择（The Limits (and Human Costs) of Population Policy: Fertility Decline and Sex Selection in China under Mao）》的一篇解析，该论文于2019年11月刊登于NBER Working Paper。该研究的作者包括Kimberly Singer Babiarz，Paul Ma，Grant Miller和Shige Song。
研究背景与问题
人口政策与国家的人口发展紧密相关。中国作为人口政策施行最严格的国家之一，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独生子女政策之前），就进行了限制人口数量发展的探索。
该研究关注70年代主要的人口控制政策：“晚、稀、少”（LLF: Later, Longer, Fewer；下文简称“晚稀少”），“晚”是指推迟结婚年龄；“稀”是指拉长生育间隔，两胎之间不得少于4年；“少”是指减少生育数量。尽管这个政策并没有限制生育数量，但是各地方政府执行力度较大，在该阶段，中国新生人口数量出现明显下降。
那么，“晚稀少”是70年代出生率下降的主要原因么？这个政策有对我国人口结构造成什么影响呢？
数据来源
该研究主要关注中国1964年到1979年的相关数据，主要有三个来源：（1）中国28个省份的《卫生志》；（2）《1988年全国2‰人口生育、节育抽样调查》；（3）中国国家统计局数据。其中，《1988年全国2‰人口生育、节育抽样调查》数据量大，时间跨度长，收集了每一个接受调查女性的婚育情况，还包括追溯到1960年全部儿童的出生记录等。
研究思路
该研究首先关注“晚稀少”政策对生育率的影响。作者认为，生育率可以从两个角度分析，一方面是每个家庭生育的总数（quantum），另一方面是每个家庭生育的时间间隔（tempo）（见下图）。
其次，作者分析了“晚稀少”政策与性别选择的关系。倒推40年，中国老百姓对男孩的渴望远胜今日，“晚稀少”政策的压力下许多家庭会对婴儿进行性别选择。而在上世纪70年代，B超技术还未普及，主要的性别选择手段分为两种。（见下图）：（1）不断生育直到生出男孩子；（2）婴儿出生后区别对待。区别对待一般指优待男孩，极端时，会出现抛弃女婴的情况。
研究结果
出生率方面，在验证每个省份执行“晚稀少”政策没有显著差别的前提下，上世纪70年代人口下降中，仅有28%可以由“晚稀少”政策解释，即该政策不是导致当时生育低潮的主要原因，但是可能引发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后果——性别选择加重。
第一，对于生育率的影响仍从数量和时间间隔上进行分析。“晚稀少”政策导致首次生育时间推迟。研究发现，该政策导致23岁以前结婚的人数减少，首次结婚的年龄的中位数推迟了4.7个月。与此同时，女性首次生育的年龄也出现推迟，变化趋势大致与结婚年龄的变化情况吻合。
第二，“晚稀少”对于女性生育的时间间隔并没有显著影响。尽管首次生育的年龄随着首次结婚的时间发生推迟，但是“晚稀少”政策并未显著延长女性的生育间隔。
第三，通过对政策实施期间建立多递减生命表（sequential multi-decrement life table），可以发现“晚稀少”政策对生育率下降的解释能力为28%，且女性在25+和30+的已多次生育的女性再次生育的意愿减少幅度最大。
最后，“晚稀少”导致两种性别选择发生的可能性均增加。其中，选择生孩子直到得到儿子为止的家庭数量整体翻倍，从3.3%上升至6.6%。“晚稀少”实施导致第二种歧视手段出现的频率从0%上升至0.3%。所有使用性别选择的家庭中，89%选择使用第一种方法，即直到生出男孩子为止。
进一步讨论
考虑到中国人口政策在全球范围内都非常极端，该研究认为人口政策对于减少生育的限制非常有限，并且可能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后果。研究发现尽管“晚稀少”导致头胎子女的出生年龄平均推迟了将近5个月，但是生育率的下降更大程度上取决于每个家庭总子女数量的减少，而不是延长生育间隔导致的。
该研究认为其他因素主要导致了上世纪70年代生育率下降，比如经济发展等，作者认为胎儿和婴儿死亡率下降可能是主要原因。
参考文献：
Babiarz, K.S., Ma, P., Miller, G., 1 Song, S. (2019). The Limits (and Human Costs) of Population Policy: Fertility Decline and Sex Selection in China under Mao (No. w25130). 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
作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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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NBER论文解析: 毛时代的中国生育率下降与性别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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