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低贱卑微的事,找到最大的快乐
1
人怎样可以拥有快乐的生活?
不需要你学富五车。
不需要你踏遍青山。
甚至也不需要你多么地辉煌灿烂,成为人生赢家。
在生活的任何一个点上,只要你能做到极致,你便能悟道。
你便拥有开悟者的快乐。
那种快乐,不同于你吃了个冰淇淋感觉好爽,也不同于你走狗屎运中了个500万感觉好爽。
那种快乐,是一种对人生拥有掌控感的快乐,是一种窥探到了世界运行机密的快乐。
英国小说家说:“即使一把剃刀也有其哲学。”
中国的庄子更是说:“道在屎溺。”这句话通俗点讲,就是即使是在最低贱的事物里都有“道”的存在。(参阅:这是篇屎文)
和毛姆的“即使剃刀也有哲学”是一个道理。
找出最低贱事物里的道,找到剃刀后面的哲学,从一个极具体极细微的事物里发现宇宙的大道,你就能够体验道的快乐,或许还能“道成肉身”,做出一点不平凡的事情。
2
米哈里·契克森米哈赖是美国一位心理学家,他提出了一个概念:“心流”。
就是当你在一件事情里面,忘我投入,不计得失,心智受到很大挑战,紧张感爆棚,同时又具备一种难以言说的掌控感的那种感觉。
比如运动员在一场比赛中正在拼杀的时候。自己发挥不错,但是对手也很强大,需要用力拼一拼,自己也充满信心和求胜的渴望的那种状态。
比如一位画家正在画布上涂抹自己心中所想,颜色和轮廓渐渐清晰,但最终的画面并未明朗,画家专心致志、一心想要创造出那个最终的画面的时候。
在“心流”的状态里,纷乱的意识得到了整理,人生有了目标感,有了一种向前的动力,人的精神和情绪出现一种亢奋和满足感。
在即使低贱、细微的事物里,我们也能获得心流体验,这样的人,通常会拥有比一般人快乐得多的生活。
3
米哈里·契克森米哈赖在他的心理学著作《心流》里还提到,一位在极差的环境里工作了几十年的蓝领工人,是如何成为一个获得心流体验的大师的。
这位蓝领工人叫柯拉玛,60岁出头,只有小学4年级文化的他,在南芝加哥一家组装火车车厢的工厂里做焊接工。一干30年。且一直拒绝升任。他就是想要做一个单纯的焊接工。
他工作的车间夏季热得像烤炉,冬季寒风刺骨。成天金属撞击,声音嘈杂,需要互相吼着说话才能被对方听见。
柯拉玛在厂里是最基层工作人员,但厂里的每个人都认为,他是全厂的灵魂人物。
经理们常说,厂里只要有5个柯拉玛这样的人,厂就会成为行业佼佼者。同事也说,没有柯拉玛,这家厂不如关门算了。
柯拉玛熟悉全厂各阶段的作业,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接替任何人的工作。
甚至,柯拉玛可以修任何机器的任何部分。从巨型吊车到小小的电子监视器。
更令人意外的是,柯拉玛不但能做这么多事,而且每次都做得兴高采烈。
若问他,没受过正式训练,怎么会操作那么多复杂的引擎与仪器呢,他的答案令人疑惑全消。
他说他从小就喜欢各式各样的机器,尤其是出了问题的机器。“有一次,妈妈的烤面包不能用了,我就问自己,如果我是烤面包机,我哪里会出故障呢?”于是,他把烤面包机拆开,找到毛病所在,并且修好了它。
从此他就一直用这种设身处地的方式,练习如何修护越来越复杂的机械系统。发现新事物的惊喜永远伴随着他。工作带给他莫大的乐趣,一直到他即将退休的时候。
但柯拉码从来不是个工作狂,也不会完全只靠工厂里的挑战来肯定自己。
他在家做的一些事,更令人惊诧。
他与妻子住在市郊一所简朴的小平房里,经过多年努力,他们买下了旁边的空地,将它改造成了一座花园,园里有休息平台,有小径,种了大量花草和灌木。
在安装地下洒水管道时,他忽生灵感,何不用它们来复制彩虹呢?
当阳光洒落在细密的水柱间时,产生的七彩霓虹景象该多美啊。
他想要选购喷水特别细密的喷头,却找不到合适的产品,最后只好自己动手设计,用自家的车床加工。
现在下班后,他可以坐在后院走廊上,只要碰一下开关,就可以启动十多个喷水龙头,制造许多迷你彩虹。
然而他还是感觉有缺憾,大多数日子他下班回到家时,太阳已经下山,园里即使还残留彩虹,也嫌太黯淡。因此他从头构思,想出一个了不起的方案,他找到一种光谱与太阳非常类似的聚光灯,装在喷水器附近不显眼的地面上,这样一来,纵然在深夜,只要一碰开关,他的房子就被包围在一片七彩缤纷的光幕与水幕当中。
4
柯拉玛就是这样一副极其难得的性格:酷爱钻研事物,找出“道”之所在,即使身处最贫瘠的环境之下——一个几乎毫无人性的工作场所,城或者市边缘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他也能够创造属于自己的最优心灵体验。
与他相比,他的同事们则将焊接工作当作一项负担,能避则避,每天黄昏下班,冲进小酒吧用啤酒和笑闹宣泄一通,然后回家看电视,喝更多酒,跟老婆吵架,一成不变的一天就这样过完了。
同是低贱卑微的工作,柯拉玛却能将之变成世界上最令人快乐的事业。他能把潜在的威胁解释成充满乐趣的挑战,因此得以维持头脑内在的和谐。并借着把精神能量投入所属的体系,得以超越个人的极限。
个人与体系的结合,自我的复杂性才能更上一层楼。
就由于这个缘故,曾拥有爱而最终失落,胜于从未爱过。
而一个在剃刀里找到哲学的大师,他首先是一个整合自己心灵的大师。
5
人的意识强大到,在极端情况下,仅凭运用意识本身,就能获得某种实践能力。
一位被囚禁在越南北部多年的美国飞行员,在丛林中瘦了80磅,健康严重受损,获释时,他要求的第一件事是打一局高尔夫球。
令人大为诧异的是,他以前很少打高尔夫球。但人们把他带到球场上却发现,瘦弱不堪的他,球技却是一流。
他们询问他时,他答道,自己每天靠想象打一局十八洞的高尔夫球,有系统地把球道分门别类,细心挑选球杆,设计球路,才得以熬过囚禁生活。
这样的锻炼不但使他保持神志清醒,也使他的体能、技巧突飞猛进。
在困难和威胁几乎使我们陷于瘫痪时,我们必须找到投注精神能量的新方向。
6
就算是性爱这么容易让人上瘾的事,若不能导入乐趣的方向,也很容易沦为无聊。
很少听说一位花花公子像米兰·昆德拉小说《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男主角托马斯医生那样,花心的动力竟是那么形而上。
支撑托马斯成为一名优秀的脑外科手术专家的理由,竟是他热爱打开别人的脑袋,查看人跟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同。
这使他迷恋上了开颅手术,也使他技艺精湛,成为一个一流的脑外科手术专家。但开颅手术只满足了他探究人的大脑的好奇心,他的另一大好奇心是对女人的好奇心。他认为这一好奇心必须通过性爱来探寻到。
因为在他看来,每个女人最明显的不同点,只有当她们性高潮的时刻,才能最充分地体现出来。
而人与人之间,99.99%是一样的。不同点小得可怜,甚至只有百万分之一。
为了寻找到女人身上那百万分之一的不同,他疯狂猎艳,成为一个把妹高手。
在这部小说里,托马斯不仅是一流的脑外科手术专家,也是一流的泡妞专家,身边各种妞永远不断。造成了他的幸福和烦恼之源。
可以说只要找到事物里的哲学,只要拥有哲学力量的支持,人类无尽的好奇、探究的热情便会聚焦,不仅很轻易地令人进入一种忘我境地、抵达快乐,而且也容易成为个中的高手。
连泡妞这件事都可以因为有哲学支撑,而显得层次高了许多。
当然,我这里不是要鼓励你去当一个猎艳高手。
我是在谈哲学,无处不在的哲学,藏在性爱、藏在繁琐的工作、藏在打发无聊之际的内心练习、以及藏在其他你可能正在为之感到苦闷和无聊的事情里面的哲学、门道,以及它的重要性。
本文插图为报大人手机摄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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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曾拥有爱而最终失落,胜于从未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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