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你人生里的第几个春节?
一年又一年,从仪式到饭菜,它看似一直在重复,但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品咂到的滋味已然有了几次明显的变化?
有时,我们想要那种变化,想要逃离;有时,又怀念早前的熟悉,想要再聚,再忆,再次思念起。
但人生这场大戏,我们只是演员,不是编剧……
前些天,我们做了一个互动,话题很简单:“你印象最深的一次春节”。
答案很多样,但有一个普遍的特点:让我们的怀念,往往都是非常微小甚至平常的细节,并且一念多年,无可代替。
有的是童年旁观大人们的一次“玩乐”——很难说更怀念的是一种生活方式,还是无忧无虑的记忆。
小时候喜欢看那种热闹,长大了又躲那种热闹。所以回忆起来,又有叹息:过年,从来都是有小孩子的过年,有大人的过年。
有的是怀念一个人,或是难忘一次冲突后自己的变化。
上面这首《Fullmoon》,创作者是音乐家坂本龙一。在其中,他用11种语言叠加重复了一句话:“一生中你到底会看到几次满月升起?”
这源自他参与音乐创作的电影《遮蔽的天空》中的台词:
我们经常将生命当作是一个永不枯竭的井。然而所有事物只会发生有限的次数,也许只有一两次。
你能记住多少次童年中某个特定的下午?那种已经成为你生命一部分的下午,甚至没有它你会无法想象自己的人生。也许最多也就四五次吧,或许更少。
一生中你到底会看到几次满月升起?也许20次,然而这些都看似无限。
坂本龙一说,这是他在患病之后的思考:“你终究无法保存你生命中的一切,那些始终停留在自己生命中的时光,可能也就是那么四五次,可能会更少。”
很多人至少把其中一次怀念留给了春节。不管你现在是否还喜欢过节,是在家中过节还是出门旅行,心里有过的珍惜,会伴你很久。
“希望今年过年她能来到我的梦里。
哦不,最好今晚就来。”
说起难忘,最多被提及的是隔代的亲人。
我们和父辈往往会有紧张和背叛,在隔代的长辈那里,可能获得了最多的宠爱。尤其对有“留守”经历的来说,童年往往是跟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一起长大的。而当你毕业工作有能力回馈他们时,机会却又在失去,留下许多遗憾。
当聚会的地点从长辈的家改到了饭店,大家族的牵连也变淡了。
后台收到的故事,最动人的往往是这一部分,但我们只选了几个出来。这份情感,真挚,痛彻,说出来都懂,就不在这个时间点多提了。
@啊翔
那年是我和曾祖母过的最后一个春节。
她已经认不出我的样子,只知道时不时问“阿翔回来吃饭了不”。
我说,“我就是阿翔啊”,她没听清,“阿翔回来吃饭了不”,再问的时候我安静地向她点头。
我记得她房间里的灯是暗黄色的;
我记得她总穿着碎花衣服;
我记得她总会小声把我叫进房间里偷偷给我塞几元钱;
我记得她总会等我……
@Lynn
年三十,楼下在玩马灯,鞭炮声、锣鼓声,相当热闹。屋内,外公因身体欠佳,没有下楼去看,我便和他一起透过窗户看外面的表演。
外公满面笑容,跟我一一介绍马灯队伍里的角色,红脸的关公,黑脸的张飞,各色人物穿着带有小马的道具服,拿着各自的武器,表饰演着着各自的角色。
关公扫堂是结尾的一笔,他用大马鞭在地上一扫,预示着所有的不好风气都被消灭。
鼓声到高潮时,外公也表演起了骑马的模样,仿佛自己也成了队伍里的一个角色。
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地记得,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www.璇璇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飞海南,由于姥姥姥爷年龄大了不被允许坐飞机,于是我们就隔着两千多公里打视频电话。
我们是北方人,姥爷在视频里听我讲不同颜色的海,他的眸子里是有一种向往的。
多想带他亲眼看一次不同颜色的大海。
@多放葱
有一次过年,难得没有熬夜,12点还是被放鞭炮和烟火的声音吵醒,下楼的时候,看见奶奶披了件衣服一个人站在窗边,什么灯都没开,只有烟花照在她脸上的光亮。
她说她梦到爷爷了,梦里爷爷说挺想她的。
她说她也很想他。
那天晚上,老花眼的奶奶眼睛无比地亮,亮得能透出光。
现在我也很想她,希望今年过年她能来到我的梦里。哦不,最好今晚就来。
“生活它是个混蛋,
但还是有很多人
为了打败这个混蛋而努力地生活”
难忘的故事,还有相当比例的,带着一些伤感:或者和单亲、离异有关,或者是家里关系紧张,或者是在外打拼不能回家的孤单。
@努力的小莲藕 提到自己作为80后的独生子女,对过年早就没了太多感觉。但因为父亲生病,母亲为之奔跑、陪伴、煎熬,“多年来,从没有离开过父亲身边超过两个小时。”迷茫的时候,年夜饭也索然无味。但在母亲闭着眼睛流泪时,她握着母亲的手,突然懂了父母的爱情,懂了他们的付出和坚持:
“我们这一代人,大部分时候都过于冷漠,对于父母懂的很少。你以为父母亲只是朱自清笔下的“背影”?或者说,龙应台笔下的“不要追”?不是的,他们有太多值得我们去懂、去理解的地方,唉,好像对着亲人很难说出的话,在这里都全部说完了,我连回过头检查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谢谢这样的机会。”
@住在34°的人
在日本留学的第一年,大年初一还在打着工,那天的工作餐是鸡蛋汤,味道特别的熟悉,到后来才发现,和我妈做的很像,连喝了三碗,眼泪在打转,但是没有流下来。
下班回到家,哭了,不敢跟家里人视频,只能隔着屏幕的文字来传达“我一切都好”。
整个晚上都在守着手机的提示音。
@匿名
2019年底,我在一所中学实习。放假后没有回家,买了一张硬座,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抵达昆明。
记得在滇池边上坐了很久很久。除夕当夜,躺在旅馆的小床上,外面烟花如瀑,声鸣阵阵,很想给远在千里的他打给电话,但终究什么都没做。
即将毕业的迷茫,爱而不得,生活本身的寂寥要将我吞没,抽离不得,无功而返……
7年过去了。我成了一名教师,有了自己宝宝,有了爱人。
我的心早已不似当初那般沉浮。过年早已是哪都不想去,就想和他们在一起。
@Chan1D
年三十回重庆,路上打了个车,习惯性地坐到后排开始闭目养神……
师傅转过头用商量的语气问我:“不好意思,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师傅语气很轻也很温柔:“囡囡,奶奶呢? 噢,那你问问奶奶我们能不能中午团年饭……”
“孩子妈妈呢?”我问了一个特别不合时宜的问题。
“离了”,他声音很轻。“我爸那病拖了挺久,家里没留下什么东西,她怪我把房子卖了,但这是我爸呀!”
透过后视镜里看到他的眼神,里面有一种我说不清楚的东西。
“好了,不说这些了,大过年的要喜气,都会好起来的。”他打断了话题。车子重新开了起来,我们俩都没有再说话。
下车时,他说了句“新年快乐!”我看到他脸上挂着笑容。生活它是个混蛋,但还是有很多人为了打败这个混蛋而努力地生活。
“感受到自己是孤独的存在,
同时又与家人们重新交融”
有个朋友,也是平时和爸妈总是报喜不报忧,交流限于嘘寒问暖的表面,春节在一起,本来想多聊聊天,又发现对彼此现在的生活很多都不熟悉。
后来他想了个方式,架起摄像机采访爸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形式感,爸妈讲了很多他们年轻时的故事,他们经历的一些磨难和选择。大多数,都是他第一次听说。他说,很庆幸,能和爸妈有这样的交流。
与其抱怨年味越来越多淡,吐槽一家人相顾无言刷手机,不如做点儿新的。
@不归
16岁那年,说好年后一家人去峨眉山看雪,后来被爸妈爽约,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约上同桌,带上中国行政区划图和并不多的奖学金就跑去重庆了。
到磁器口后给她打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将近哭泣,我抿了抿嘴,挂掉电话,几天后安全回家。从那之后,她再也不阻拦我出门旅行了,只是叮嘱注意安全。
我们彼此对抗,也让彼此成长。那年春节,我们又靠近了一点,陪伴我的不再是叮叮当当的麻将声,而是我们之间絮絮叨叨的交流。
@San
半夜,村庄的人燃放烟花,我一个人跑到山顶观看,寒风瑟瑟中激动不已,因为我在山顶被四面的烟花包围。
奔跑着来回看,风一吹,清醒了些。此处的山顶是采矿堆起的废弃矿渣而成,山脚下是故人的坟墓。脚底是过去,翻过“年”这个时间点,旧事物上生长着未来。
@黄草莓
我和哥哥平时都不在父母身边,决定过年一起找个地方去旅行。挑了越南,好歹也有个过年气氛了。
爸妈像个小孩子一样,总扯着我衣角问:“那是什么?”看着他们好奇、困惑又满是笑意的双眼,尽管嘴上还在介绍着什么,心里却一酸,觉得他们真的老了。
我安排的行程,要上山下海,但爸妈从没抱怨说累。
除夕那天,妈妈带着大家去菜市场买菜,回酒店下火锅。简陋,但吃得津津有味。
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
@糯阿糯柒阿柒
那年我刚毕业被家里人安排进了钢铁国企。开始了漫长的倒班生活,每天的生活特别麻木,特别累人。
恰好做了一年多后的那年春节,我因为倒班根本无法跟家里人吃上一顿团圆饭。内心特别痛苦,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
年后就偷偷辞了职,虽然家里人一直生我气。
可是过了几年,我过的比以前更好。这就是我一直努力坚持到底的原因,为了能安安心心的跟家里人过个年。
人生几十年,一定要握住最重要的东西呀,请一定不要放弃。
@A.J
平时在爷爷家吃完晚饭后我和爸妈都是分开回家的,而那一晚,我们三人都喝了点酒,微醺着一起走回家。
走在除夕夜空空的街道很是特别。三个人边走边聊,好像没有了年龄的概念,没有了线性时间,重新感受到了自己是独立的个体,是孤独的存在,同时又与家人们重新交融。
那种感觉很奇妙,不止是家庭的温馨、年龄的增长、新年的氛围,而是一种洗礼中重聚的力量。
一年又一年,重复之中,会更清晰地知道什么东西离开了,丢掉了,再也找不回了。
也会更知道哪些东西不必捆绑在身,哪些东西又始终珍贵、无比珍惜。
今年春节你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视觉014:总想逃跑,却还在这里》
已全线上市!扫码直接买
奥黛丽·塔图专访 | 埃里克·索斯专题报道|2025,34亿
名人的“失神时刻” |雅库特往事|人偶爱好者 | 德尼罗
京东 当当 亚马逊 天猫及各地实体书店均可购买
本文标题:一生中你到底会有几次家人团聚?
- 相关推荐
【一生中你到底会有几次家人团聚?】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