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由于在异乡俗务缠身,别说是静下心来写点东西,就是早晨散步的心思也没有了,经常是一觉睡到八点才起床,人虽没有懒下来,但心确是懒了的。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很亮了,以为又睡过头了呢,就赶紧的穿衣下床,洗漱完毕后一看表才六点半多一点,继续睡已然是不可能了,索性下楼到附近的公园里转转。
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公园,一边靠近马路,另一边则是一条很宽的河,说是河,其实就是一个名字叫做骆马湖的延伸部分,由于这一部分狭长且一直绵延下去,所以有些河的味道,公园就是沿着河边修建的。公园里的树不是很多,最具风情的当属沿河的垂柳了,垂柳沿河而立,且很具规模,逶逶迤迤的望不到头,垂柳应该是最早发芽的树种之一,当棕榈树还在厚实的树皮里耐心地做着绿色的梦的时候,它却早早地领受了春风的恩赐,率先吐出了嫩嫩的芽苞,现在则是绿叶满枝了。这时的绿不似夏季里那种浓绿,是略带些浅黄的绿,远远的望去,似一抹绿色的轻雾在流淌着,远远近近的楼宇和房屋也就在这流淌的轻雾里荡漾起来,走近了看,却是柔软的枝条在风中摆动着,摆动的幅度不很大,就像绰约的少女的腰肢,风情万种里还有些羞涩的影子。仔细地看,摆动的枝条又好像是匠心独具用绿色编织成的一张低垂的帘子,人在这帘子后面看外面的世界,眼睛便也被这绿色映照的朦胧起来,外面的景物却是极具盎然的色彩。如果把此时的枝条看成一把梳子我想也是很贴切的,赏春的人们用这绿色的梳子梳理自己蛰伏了一冬的纷乱的思绪和过往,思想忽然也就清朗起来,思路便也如柳条般清晰起来,也在这绿色里找到自己的去处,应该是一个很有生命力的好去处呢,此时就想到了“一年之计在于春”的句子,是否和我的想象有关联呢?
心在这绿色里徜徉着,眼睛也就闲不住了,如果说垂柳的绿色是一种不甚张扬的个性的话,那最夺人眼目的应该是公园里为数不多的迎春花了,记得我的家乡是把这种植物叫做迎春柳的,因为它的枝条和柳树的差不了多少。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不是先发芽,而是先把孕育了一冬的花蕊吐出来,然后便在春风里悄然绽开,花一律是黄色的,是那种很浓烈的黄,枝条很多但不是很杂乱,有的在地上延伸着,有的直指青天,但纠缠在一起的很少,一簇簇,一团团,散落在公园的四周,最早以花的色彩带给人们春天的讯息。在乍暖还寒的初春,一般是没有什么花敢冒这样的风险的,但迎春花却依然故我的开了,开在人们渴盼的眼神里,我想没有一付耐寒的风骨是绝对不敢如此的,在料峭的春寒里,它不是张扬自己,而是勇敢的尝试,去挑战自己的极限,竟不顾冒着被寒冷扼杀的危险,这就是迎春花的可贵之处,看着想着,对身边的这些迎春花儿不免生出些敬意来。
在蜿蜒的走道两边,是一色的冬青树,此刻也卸却了凝重的色彩,粗壮的枝条上满是新出的嫩芽,油光发亮,很是惹人爱恋。公园里最高的树是棕榈树,此时怕是还在畏惧着冬天的寒冷吧,看不出一丝的新意,还是去年秋天的样子,厚重的树皮严严实实的包裹着身体,像是冬天里人们身上臃肿的棉衣,树顶上只有几片叶子在风里飘摇着,很少吸引到人们的目光,多少有些孤零零的感觉。
就这样的在公园里走着,胡乱的想着,竟然忘记了是在异乡,原来异乡的春色也一样的让人陶醉。只是晚上入梦的却还是家乡清澈的小河,一望无际的平原,恬静朴实的人们和血液般流淌在身上的温热的乡音,忽然想起前几天刚读过的一篇文章,名字是《别人的城市我的家》,不仅感慨良多。作者在结尾处是这样写的:城市是别人的城市吗?故乡是自己的故乡吗?我不知道,也不想分得那么清楚。只知道就算是在别人的城市里生活和在梦里的故乡中穿梭,仍有一种感觉有点甜,有点酸,有点惆怅,仍有一些暖暖的东西在内心深处像老家门前的小溪悄悄的流着,冲刷和温暖着被生活磨砺得有些麻木的或受伤了的心灵,让人舒服,让人感动。
异乡的春天,别人的城市我的家……
本文标题:异乡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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