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泪如雨下;拿起电话,泣不成声。
每夜,对着窗口望那一弯冷月,看它和我一样的孤独无助,看它向人间散发着冷冷的清辉。你也在望月吗?我们曾经约好,每夜坐在彼此的窗前望它,就如同我们在月光里相聚。那时的月啊,和你的眼光一样盛满温柔;送来的阵阵凉风,似乎是你轻轻的抚摩。
我也曾经以为,我们就这样相爱到老,永远也不会改变,什么也不能将我们分开。还记得我给你一个承诺的时候,你是怎样的欢呼雀跃啊,如同得到梦寐已久的宝物的孩子一般,全然不顾你还在单位值班,还有来来往往的你的同事与病人。
我们还有许多快乐的时光,只因我们相聚的时间太少太少,在二人世界里,似乎天地只有了你和我。我们不停地说着傻话,彼此最爱听的傻话。你一遍遍问:“今生不离开我了吧?”我一遍遍地答:“来生你都别想赶我走!”回答的时候我是认真的,从心里觉得我怎么可以离开你,我们会一生都爱不够啊!你总是一遍遍地让我听刘德华的《爱你一万年》;我则让你一遍遍地听《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我总是告诉你,我会等你,会永远等你来到我的身边,即使现实的差错我们不可能调到一起,那就在有限的假期里南来北往。
我也记得你为我们订的那些旅游计划:今年春节在广东过一个温暖的新年;明年暑假要去北戴河欣赏大海的辽阔,享受沙滩夜景的浪漫。我们还相约游泰山,游长白山,游衡山,游张家界,游遍你家乡和我家乡的山山水水,尝遍南北迥然不同的风味小吃。
我们的电话从不间断,电脑除了语聊就是你看我打牌,兴致来了你也上场,却总是在我的嗔怪中退下,你的牌技实在不敢恭维。我们也吵架,可是你总是不到几分钟就要电话检讨,我在你的检讨声中一次次地心软。我想:我们相爱啊,能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我真的以为,我们这样的相爱,生活还能有什么变化吗?唯一的变化就应该是你来到南方,来到我的身旁,我们可以像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夫妻那样过完美好的人生。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慢慢不再有那么多话要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火气那么容易上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那么喜欢对你说分手的字眼。是因为好几次周末你的手机关机?还是好多好多次你喝得醉醺醺,然后半夜打电话把我吵醒?或者那次你在酒吧里,你的手机里传来女人的浪笑声,你却口齿不清地告诉我,你不喜欢她,玩玩而已?事后你对我说醉鬼的话怎么也要相信,可是你却不知道酒醉心里明的谚语啊?又或者是好几次你在麻将桌边,我怎么叫你也不肯回家,竟然还有一次关掉我的手机。那次我想:你宁愿把时间浪费在麻将桌边,也不抽时间写写简历,我怎么帮你联系工作?你后来痛哭流涕骂自己太傻,发誓以后一定不了,再也不了。可是你却不记得,这样的保证我听了多少回啊!抑或是国庆长假,我忙得只有两天的时间,就这两天的时间,你也总是晚上有事情,才说自己在网上下军棋,转眼却说父母弟弟在你的身边,明明在家里,却拿手机在厕所里打电话给我,难道在你的父母面前你竟然不能打电话给我?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公婆的丑媳妇!你说我太敏感,爱瞎想,可是我们相隔那么远,没有你的陪伴,我真的好孤独,你知不知道?
我也曾经想:你也很苦,男人身边没有女人的日子是真的很难过,何况你是一个那么不会料理生活、不会照顾自己的男人!我也曾经想如果我们到一起,我要好好地伺候你,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丈夫;也曾经想,我要理解你的难处,压抑自己的疑心,应该让你出去多活动活动,你有你的朋友和应酬。所以你喝酒那么醉,你抽烟那么凶,我也认了。
男人啊,尤其是东北男人,能不这样吗?可是我也累,我常常感到心累,感到未来的美好越来越遥遥无期。我是真的心累得如同沙漠里负重的骆驼,只觉得世界已经没有了尽头!我是真的心累得如同大海中一叶漂泊的孤舟,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停泊在一个温馨而稳定的港口。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分手,都是赌气,可这次我是认真的,尽管我的心很痛很痛。我不知道原来放弃也会心碎,放弃也会这么这么的难!我想我只有把你当成朋友,当成别人,才不会那么苛求你,才不会为你的一切那么敏感、那么在意。
这两周,我也真的不再对你发火,我鼓励你出去喝酒打牌。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朋友,或者当成弟弟来疼爱,我真的豁达了许多,我也似乎不再那么心累。
可是,我还是想流泪。每天接到你的电话,我会哭得像个孩子。你说太残忍,你说既然我还愿意关心你,为什么我们却不走到老。你说你的计划还是不变,你说今生还是认定我就是你的老婆...这些话更让我心碎,是我残忍吗?我想也是,毕竟是我毁约,是我要放弃你,放弃一个很宽容我的男人!可是,我又真的知道:我和你,已经无法再走回从前,我如果不把你放弃,我今生不知道要心累到何时!
放弃你,我心碎;不放弃你,我心累,你要我怎么办呢?
此时,隔着泪眼看月光,月光也有泪。你看到了吗?月光也有泪,一如我流泪的心!
本文标题:月光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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