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

2023-09-27 00:03:18

信徒

  一道深不可测的伤口,一个空洞而沉默的信徒。

  ——题记

  我不需要承诺,不拥有期待,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但我却无法失去爱你的信仰,我是你的信徒。在这个空洞的时代里,真实的脆弱和疼痛,甜美而又沉默。

  我是一个在月光里醒来、在月光里呼吸的小孩。我看见阳光会心痛,我喜欢的只是月光。它可以是冰冷的,可以是清亮的,可以是柔软的,可以是凛冽的,也可以是空白的。天空有了伤口,就化成了残缺的月亮。

  我穿棉质白色的大T,干净的牛仔裤,白色的球鞋,发丝安静的垂在肩上。很简单。我的名字叫悦,我喜欢一个男孩,他叫杰。这是我的劫难。

  他知道,我是爱他的,在很多年前就知道。我也知道,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他也爱过我。只不过,路太远,他忘了。

  我是念旧的,所以我依然爱他,这些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我知道,他不再爱我。

  你不要以为,我和杰爱得有多惨烈。我们之间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恋,没有生死相许的诺言,甚至我们的爱还没有开始就已宣告结束,就是这样。是谁亲手扼杀了这个无辜的婴儿?

  曾几何时,他说过,喜欢我。他天真的眼神,可以融化阳光的微笑,我以为他是我的王子,小公主终于可以和自己心爱的王子回家了。

  你知道吗?我为这一句话,等了三年。而为了这一句话,我又高兴了好几年。

  还没有来得及拥抱他,我们就已毕业,被冲散。我在佛祖面前祈求,祈求能够和他再次相遇。一直一直。

  第二个三年,飞逝而过。我和他再次相逢,我向佛祖微笑。

  那是他打篮球时,摔断了腿,住进医院。他爱篮球,胜过爱他自己。

  他不会知道,我为找到他的病房,在医院里上上下下多少次。他不会知道,每次我满怀希望的推开病房的门,却又有一次次看到陌生面孔时有多少失望。他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着急和伤心。他不知道,永远不会。

  最后,当我打开他病房的门时,我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语言,忘记了微笑。我凝望着他。他在疼痛里,对我微笑,依然将阳光融化。一切都突然安静。

  你还爱我吗。我问。他微笑过后,沉默。

  深夜,电话响。我喜欢你,真的。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我泪流满面,眼泪跌落在话筒上,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模糊了一切。

  我听到了,还是这句话,我又一次等了三年。

  地球它已公转六周了。

  然而,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某年某月某一天,大雨倾盆。我在一个名字叫做阳光的网吧里,彻底沦陷。

  我喜欢别人,我不想伤害你,所以我说我还喜欢你。他在QQ上平静的说。

  伤害,那又如何。你喜欢她,她比我丑。我失去知觉。

  对不起。

  我不需要。

  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既然命运无法让我们交集,就让我们从此远离。

  不要这样。

  请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爱你是我一生不变的信仰。我歇斯底里。

  我明白。他说完,下了线。

  我用绝望的姿势敲击着键盘,泪流满面,刺骨的寒冷,铭刻在心。

  原来我和他之间终究是隔了一条看不见的界限,我们都无法跨越。犹如此时的电脑屏幕,刺痛了我的眼。

  电话一直在吵,是梅。她说,过来吃饭,我在唐朝门口等你。

  我冲出阳光网吧,冷冷的大雨将我淹没,我再一次用绝望的姿势奔跑。冷雨疯狂的肆虐着,我全身涌动着死亡的快感。我放肆的流着泪,和无情的雨嘶杀在一起,没有痕迹,我吮吸着唇边无边无际的苦涩的咸,在弥漫。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累了。停下来,看见梅在等我。她用温暖的手心轻轻擦拭我脸上透明的液体,拨开遮住我眼帘湿漉漉的头发。我突然不想哭了。

  手舞足蹈,大声说,我没事。她不再说话,我知道,她明白我,她的目光可以穿透我,毫无保留。

  我爱梅--我的表姐、我的朋友、超越亲情和友情。我叫梅为亲爱的小孩,她是我永远最亲爱的小孩。

  我语无伦次的说话,张狂的笑,兴奋的唱歌,拼命的喝酒。最后,我转过我的脸,我和他分手了。

  我知道。梅很平静。

  原来绝望的背后是快乐。我轻笑。

  绝望后的反常也是快乐,你很绝望。梅紧紧的抱住我,我把头埋进她怀里,失声痛哭。

  梅说,六年了。

  杰要你幸福,所以我放手,忘记所有。GameOver,我退出。

  我沉默,我迷恋月光。

  我开始没日没夜的听死亡金属,我用烟草味告诉自己我还活着,我用暗红色的液体安慰自己,我通宵的打电动,发泄愤怒,我在KTV里,用歌声继续爱你。我麻木的打篮球,纪念爱情。

  撕裂。我在月光下走失。

  我习惯忧伤的微笑,于是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喜欢我忧伤微笑的人,他叫敬。

  他居然也喜欢白色的大T,干净的牛仔裤,白色的球鞋。他的笑容邪邪的,不会给我阳光的疼痛。他的脸棱角分明,很英俊。

  我在一家音像店里认识他,那时他正在用耳机听Gunsn’roses,我放肆的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他把一只耳机放进我的耳朵里,声音可以震破耳膜。于是我向他笑了,他说我笑得很忧伤。我说,你明白。

  他牵着我的手,穿过马路。你的手心空洞而没有温度。他说。

  我说,敬,你是温暖而干燥的。

  让我带你回家。不再迷失。

  我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敬,离开我,我无法给你宁静。我的灵魂早已走失在那个大雨倾盆的下午,雨太大,我看不到回来的路,而那场雨,从未停息。

  他却把我的手握得更紧,让我觉得很安全。

  和杰分手半年后的一天,敬说要带我回家。

  那天以后,敬用他的爱在拯救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怀念杰。

  凌晨三点半,敬陪我打完电动,坐在路边喝啤酒,荒凉。

  今天我和他分手一年。我说着,一滴眼泪正好落到啤酒罐里,发出空洞的响声,在破碎。

  敬沉默。点燃了一支烟,暗红色的火光忽明忽暗,垂死挣扎。我从他的唇边拿过烟,黯然的吸了一口,又将烟雾悠悠吐出。

  烟在燃烧,烟雾在消散,有种不真实的味道,犹如我的爱情。我说。

  敬突然粗暴的抓住我的手,将我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绝望的踩灭。

  他的表情扭曲着,身体在颤抖,眼睛红红的,一头发怒的狮子。我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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