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

2023-09-27 00:12:21

那些人

  又想起那些人。那些散落天涯的人,那些模糊的脸。

  六月,高考,自此相离。

  九月,开学,从此相散。

  进入大学,周围充满形形色色的人,你不认识了解他们中的某个人,但是某一刻他们的一个举动却会吸引着自己,然后你又会发现,这个人身上有自己某个同学的影子。你被这种熟悉感包围,你感到迷茫。进入高中,进入大学,那些人是我高中三年的所有回忆。那些人,已经随风愈飘愈远。远方的人,你还好吗?

  还记得清晨,踏着薄雾,我们第一次进入高中,我看到那些陌生的建筑,那些人那些脸。第一节课上班主任老薛的长篇大论,转眼就变成了高考过后教室里难以抑制的回家的冲动,老臧微笑着将我们“赶出”教室。我抱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看他们欢呼着、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西。然后目送他欢天喜地地抱着箱子冲出教室,目送她兴奋地给家人打电话,目送他帮她把箱子搬走……

  我把所有的东西——包括所有的书本试卷——全部塞进袋子带回家,然后扔在角落。只有在连绵的阴雨过后,我才记起被我遗忘的“那一堆纸”。

  我喜欢“那样”一堆纸。我几乎吧高三所有的试卷、讲义都留了下来。那时,我会把每一张讲义都分类粘好,最后我得到了一本本堪比辅导书般详尽的讲义集、试卷集。那时的我们总是不愿其烦地粘着讲义,比谁的讲义粘的更整齐、更美观。那时的我们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执着于分数,执着于做题的数目,执着于吃饭的速度,甚至连讲义集整不整齐都争比着。现在想来,那是一段很压抑的时光,有时晚上趴在床上压着试题就睡着了,任由台灯亮整晚;有时半夜醒来,还会看见有舍友“睡不着觉”遂“做题助眠”。那时的我们,会在放假前的周五晚上,三、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看电影,会厌学,会放纵,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围着操场疯狂地跑,会在宿舍里进行各种各样的奇怪的比赛:一分钟眨眼次数最多、五分钟做俯卧撑最多……

  我喜欢“那样”一堆纸。我把它们装在纸箱里,放在书桌下。

  我所熟悉的那些人,如今都已各奔东西,各自站在大学的校园里。而在理工大这个相对陌生的校园,我却总会在某些事或某些人上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会在陌生的他们身上看到熟悉的他们的影子。

  可是,现在没有老师再来催你写作业。于是,在每个散漫低效的晚自习,我总会想起那些在教室来回巡视的老师们,还有我头顶那盏总要“吭哧吭哧”老一阵才吃力亮起的日光灯……曾未想过,那些让我欢喜让我忧的老师们,那些陪伴我渡过整个高三的老师们,会如此可爱。我有时会想,我那个嗜烟的可爱的班主任老臧,是否还是“烟不离手”,是否像以前一样“不近人情”,是否还会留下浓重的烟味后离开教室;那个和老臧一样甚至更加嗜烟的物理老师,是否依旧会在讲完题后来一句“你们先做会练习”,而后躲在教室外的楼梯口过过烟瘾,是否依旧会说“你们不是去考场而是去刑场”之类云云;还有那个不喜欢讲课爱讲笑话的生物老师“大宝”, (MeiWen.com.cn)是不是依旧会在上课许久之后才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姗姗来迟,“这一节上生物啊,我怎么不知道呢”,是不是还会在下课铃响过许久才悠悠地说,“下课铃响了吗,我怎么没听见!咱把这道题讲完就下课!”……

  六月八日,结束了一天的考试,整栋宿舍楼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狂欢。门脱光衣服,趴在床上大喊:“来吧,亲爱的康成(高中校名)的蚊子们,最后一晚,门哥犒劳你们!”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黑崎一护横刀的海报,有些意兴阑珊:明天,“四模”就结束了。锦程说:“如果能穿越到24号记下答案再跑回来参加高考,那就太好啦”!

  只是没有如果,时间只能往前走。只是高考终究结束,我们终于进入大学,各奔东西。只是我还会在某一刻,想起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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