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花生,直到现在我也是不怎么喜欢的,但也不妨碍把记忆中的花生描上几笔。
虽然生活在辽西的山村,但直到上初中,我才晓得花生是结在土里的。即便如此,在上大学时,我的脑海里还一直都浮现着一幅画面,平整的田地里,长着一排排绿油油的花生秧苗,每棵秧苗的枝蔓下,都如同摇钱树一般挂满了黄澄澄的花生,那样的神圣曼妙。
其实在上小学的时代,家里的邻居就有种花生。上学的小路上,一边就有一个高高的园子,里面种的就是花生,上学来来回回的路上,曾有意无意的张望过,只记得是一株株豆子般的秧苗,再也记不得别的了。那个时代的田里还是很丰富的,印象深刻的有秋收时开满白花的棉花,黄澄澄的谷子,还有就是一穗一穗的糜子,磨完了就是粘粘的大黄米,无论是冬天各家大锅小锅蒸出来的豆包,还是春末端午要吃的粽子,都是由大黄米包出来的。
上大学的时候,老家田里的作物越来越单一了,家家户户都换成了苞米,一是苞米耕作起来比较便利,还有就是山中的鸟儿着实是太多了,野鸡成群,如果你家差样的种了点高粱或是谷子,连这些鸟都喂不饱,就更不用说秋天还能收回粮食。大二的那年,在一块山上的沙土地里,怕年景不好,家里就种了一片的花生,十一放假的时候,正是收获的季节,来到田里,把刨过的花生一把把的从地里拔出来,抖掉泥土,就是一坨坨的花生,剥开一颗,把水份未干的颗粒放进嘴里咀嚼,还带着一丝丝的香甜,至此,象摇钱树般挂满花生的印象就彻底的消失于无形。
记得妈妈说,小时候的我还是爱吃花生的。每每早晨,妈妈会用被子把我围住,剥好花生就放在我的跟前,我就乖乖的默默地吃,妈妈可以放手去烧饭干活。而我自己能记起的对花生的第一印象,还是在85年的北京,看病的时候,在北京火车站的大厅,爸爸不在去找人,只有我和妈妈,妈妈买给了我一袋日本豆,很新奇的东西,我们就用牙一颗颗的嗑开,扔掉了外面的皮,只吃里面的花生仁。工作人员过来的时候,因为把扔掉的皮掉在了地上,还要罚我们的款。那个时候还不晓得日本豆是可以整颗的吃的,它的味道正是因为外面的那层皮。
再后来就是上初中的一个寒假,快过年的时候,家家都准备了不少的花生和毛嗑,也就是瓜子,家里那时在做小生意,天还没亮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拉着货去集上了,在家的我当时只能准备一些简单的饭菜给他们,煮一锅的面条,或是简单的炖一锅菜,还经常因为面条糊在了锅底而烦心。某一天有些饿的我就一直的在剥花生吃,记不得吃多少了,反正是许多许多,最后晚上的时候已经吃的上吐下滞,几天里反胃打饱嗝的时候都是炒花生的味道,至今难忘,再往后我对大锅炒的带壳花生感情就疏远了,甚至看起来就莫名的不喜欢,丁点的都不喜欢。
以为此生再也不会吃花生的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又莫名地爱上了花生。那个时候学校的门口有一家小店,做的一样菜叫陈醋花生米,晚上饿了的时候,能送上一份陈醋花生米来,无疑是惬意的,不用米饭都可以吃饱。炒香的干辣椒、香菜、大葱,与老陈醋和水淀粉沟成的黏稠的汁炒在一起,里面再炒上香脆的花生,酸酸爽爽,会打开你的每一个味蕾。毕业后的我也无数次的怀念和尝试,重温那个酸香的味道。
人的记忆,就象一串的穿珠,拾起某颗的时候,又会牵起更多的过往,而对于花生,现在又是我家宝贝的最爱,她喜欢盐爆的花生米,现在的我,则对花生依旧爱恨交加,看着带壳的花生还是没有好感,但盐爆的花生、陈醋的花生偶尔也还会想念。
本文标题:记忆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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