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最近教小女儿学古诗,每每读到这句的时候,心里总是思绪千千。对于她生活的这个年代,不知道她长大以后要怎样定义故乡,从哪里得知乡音。
这个西南最边上的城市,我和闺蜜都属于外乡人,闺蜜家的小孩学说话开始就学的普通话,没有教她满是馍馍味儿的河南话。我家的幺幺学说话的时候没注意这个问题,一直和我们说重庆话。有一天闺蜜带小孩到我家让两对闺蜜聚会,我在厨房做饭,突然闺蜜大喊,"Tang,拜托,教你女儿普通话,她讲话我一个都听不懂。"我突然意识到问题来了,从此以后我在幺幺面前都说普通话,这也是为她以后上学做工作,幺幺奶奶一直说重庆话,所以幺幺现在交流时,随心情切换两种语言。
最近特别想带幺幺回老家玩一段时间,不为别的,主要在于我想恶补儿时记忆的空缺。
小的时候,在外婆家长大,外婆家离我家是相隔30分钟车程相邻小镇,但是风貌完全不一样。外婆老家周围是当年湖广填四川的时候迁过来(Meiwen.com.cn)的,所以他们语言和湖南地方方言很像,长大后的我和表妹查证过这段历史。
因为在外婆家长大,所以对这个有点湘味儿的山村更有情感。外公说他的一生到现目前修了四次房子,而我生发记忆时,是红墙黑瓦。房子前前后后都是一梯一梯开垦有序的梯土,山上全部种的是橙子树。周围大片片绿的发黑的全是橙子树,到花开的季节,空气里全是抹了蜜的甜香。成群结队蜜蜂嗡嗡从这朵小白花到那朵小白花传递着大自然的芬芳。到橙子开始擦红的时候,小孩子们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摘下尝鲜,尽管酸的嘴和眉毛七扭八歪,也乐此不疲。到了橙子完全成熟的时候,大人们要守夜,因为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不是很规矩的人做违背道德的事。我因此还死活不听劝的跟着舅舅到山上守过几次夜,上山时有自己想象的那种恐惧,生怕从哪个坟地里突然冒个骷髅出来,其实小孩是倒头就睡的,睡着根本不害怕。天亮醒来拉开帐帘,满眼的橙子如一个接一个桔色的小灯笼。外婆家乡因为橙子带来的收益,那里的邻里乡亲在90年代生活还是算富足。
前段时间给外公打电话,外公外婆因为老了,要拉长嗓子说话,他们才能听见。以前那个你追我赶满是小孩的大院,现在寂寞寥寥,对此我还伤感一阵,孩子们长大进城,老人们愿意的也跟着进城,不愿意的,就在家养几只瘦鸡瘦鸭,当年一片片的橙子树现在根都不见了,或许化成了灰融在了故乡的那片土地里。
乡情在我生命里占据了大部分的记忆,尽管长大后离家上学进入社会经历很多,但回忆起来还是没有儿时那一抹红橙橙的颜色来的清晰。
本文标题:念不敷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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