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她死了?不会,不会,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事先没有一点儿怔兆,不久前,我还见到她坐在暖暖的阳光下打一条围巾,自顾自地面带微笑,周身洋溢着幸福的光辉,是打心底里自然流淌出来的幸福感,谁见了谁都会被感染被打动,那样温柔娴静,那样圣洁美丽,如一池春水,能融化坚冰。
我妈妈总在我面前夸她听话秀气,比如一件裙子,她妈妈不让她买,她就是很喜欢也不会去买,比如吃橘子,她是一小瓣一小瓣,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老半天才吃完,哪象我似的三下五除二,一会儿功夫可能几个都吃下肚了。
听说她飘在冰冷的江水中,听说她是谈恋爱遇人不淑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没了,再也见不到了,我的心空落落的,那天晚上我做梦梦到了她,她一脸哀怨地望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终究她什么也没说,而在她头七时,我耳闻目睹一个在她家附近玩耍的三岁孩童,喊她,说她在里面,而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是我父母同事的女儿,比我大五岁,她个性爽朗,有一说一,眼睛细长,皮肤白皙,隔三岔五,我都能碰到她,有一次我偶然发现她摆动脖子时像新疆姑娘般,就对她说:你真行,像新疆姑娘会动脖子。她表现得很惊讶,连忙跑到镜子前随便晃了晃脖子,果然如新疆姑娘般动起来了,她还挺高兴的,原来她本人并不知道她会动脖子,完全是无意识地天生就会,不用教不用学,我真羡慕她呀!遥想当年在幼儿园,老师教了一段新疆舞,要求脖子一定要动起来,我怎么都不会,老师用手把我的头按在桌上,说:头别动,头别晃,头别摆,动脖子!我动,我动,我动动动,无论我怎么动都不规范,被老师罚站,这成了我心中一道抹不去的阴影。
她和我一样很崇拜解放军,有一天她不知从哪儿借了一套军装,穿戴在身上,请人拿相机帮她拍照留影,军装穿在她身上很合身,英姿飒爽,神采奕奕,她笑得很灿烂,那银铃一般的笑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回荡。
她的痛苦,她的委屈,她的挣扎,她对幸福的渴望,她没有说,没有人知道,这成了我心底永远的伤痛,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还记得她在暖暖阳光下的笑容,温柔娴静圣洁美丽!
本文标题:一别音容两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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