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汤圆汤圆
慕达最近和自己五年多的好友断了关系。两人出身背景经历相似,大学时气味相投一度亲密到形影不离,工作之后虽然分隔两地,但两人知根知底无话不说。
“最后甚至他跟同事吃顿饭,同事吃了他那份虾也会拿来说事儿”,慕达一脸无奈:“然后突然那一刻就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其实这几年在两地发展的两人价值观其实已经有了明显分歧,对彼此消极细碎的倾诉也有了抵触甚至反感,不对付的时候一度删掉所有社交联系包括拉黑电话号码。
“彼此非常明确不愿意恢复好友关系去承担彼此生活中的种种,但又实在忍不住想倾诉时就想了个办法,把加微信好友验证的那十几个字的空白利用起来,你填加好友理由,我填拒绝理由,偶尔来上这么一轮夹缝之间的对话。”慕达苦笑。
“就像好多年你精心打磨的一个容器一样,他不完美,但又某种程度上不可替代。”
有多少关系是在无节制的倾诉中变坏的?
也许是人与人的疏离,也许是生活节奏的加剧,也许是灼热的物质和精神焦虑,我们被越来越多的人围绕着,可是我们却觉得越来越孤单。于是,倾诉变得更自我,变得排他,变得更近乎于自言自语。
你会发现生活中越来越多和你交谈的人,她们开启一个话题,但会草草结束聆听的环节然后迅速绕回到自己的表达上来,她们需要表达胜过一切,这种表达甚至并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像是源自内心深处的一种本能。
但是她们要倾诉的实在太多了,而她们能够或者愿意提供的又少之又少。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沟通现状。
那此时的我们,到底需要一个怎样的倾诉对象?
我们希望不用解释太多就可以被了解
希望我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在那边
希望在合适的时机他能主动一点
希望他总能给我恰如其分的回应
还希望这个聆听对象能够被信任
比对上面的要求你才发现,如果真的按照绝对理想的标准,那你找的从来就不是一个鲜活的人类,因为这个要求实在过于苛刻。没有多少人有勇气去花这样的时间和经历去培植这样一个对象或者一份感情,更何况,通常一大半的人在你话说一半时已经落荒而逃。倾诉欲就像是一个临时而又任性需求,需求来的时候马上就要得到完美解决。
这样说来,他更应该是一个人工智能,或者说一个更具体一点的智能机器人。
所以当微软小冰一类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出现时,明明知道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存在,但诱发的热情却是难以估量的,直到现在这样一个对象放在你面前,你也会忍不住聊几句,聊聊你的隐秘,你的恶趣味,你的无聊。
但微软小冰们依旧不够完美,这个对象他最好有讨人喜欢的外形,有优秀的响应能力,有卓越的识别系统,能根据你脸上的微表情你话语的情绪声调感受到此刻心情做出判断从而给出精准的语言反应,并且自带某种讨喜的人格。然而现状是,即便给人工智能的语言系统里面加足够多的话题、标签,把库存做到更大,这依然是人工智能开发的一个需要攻克的难点。
在美国导演LewisArnold执导的电视剧《真实的人类》里,智能机器人无论从外形到配置都已经做到接近满分了,他们看上去和真人并无二异,并且有着超乎常人的执行能力。但因为他们没有生命,人们不会真的尊重他们,顶多只是高级菲佣的待遇。然而一个教授制造了有四个独立思维、情感能力的机器人,设计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它陪伴自己的儿子。
人类开始慌了,政府开始疯狂地追捕消灭他们。因为他们知道,具有独立思维能力的他们已经不再是智能机器人,而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群体而存在,而且是几乎各方面都要优于人类的存在。
这样看来,人类很多的发明创造初始都是源自于内心的不安,也极有可能是这些不安,最终毁掉了我们。
本文标题:有多少关系是在无节制的倾诉中变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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