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与外婆感情一直不好，这些话是我断断续续从母亲和姨的口中得知的。记得小时候，我去外婆家，总会看到外婆盘腿坐在炕上，双目失神，神情凝滞。看到我她也没有太多的话语和惊喜，而她总会撸起袖子让我看她胳膊上那一道道青紫的伤痕。嘴里絮絮叨叨地说，外公又打她了，不让她吃饭。她说这话时，我并不在意，用半信半疑的眼光瞅着她，好象她在诉说别人的不幸，冷淡的内心也从未表示过对她有任何的同情和安慰。
也许是童年的欢乐与顽劣都没有闲暇去注意这些吧！何况在我印象中，外公是一个慈祥勤快的老人，从未见他发过脾气，要说打人，怎么会？以至一直以来我都不愿意相信外婆所说的话。
后来外婆有段时日住在我家，我发现她有两个毛病总爱偷偷摸摸乱吃东西、嘴里自言自语的叨咕什么。当时我对她这种行为很不理解。多年后回想起来，那大概是外公对她不好，动辄打骂，使她怯懦到都不敢正大光明、理所当然地去吃饭进食；至于窃窃私语那一定是她在遭受毒打辱骂时，不敢当面对质，只能在背后悄悄咒骂私语，又没有什么信赖的人可以倾诉，以至多年来养成了这个习惯。就象失去了孩子的祥林嫂一般，几乎都有点神精质了。后来我也目睹了他们在古稀之年实行的分餐制度，一个人做完吃后，一个人再做再吃。外公一个人在喝着小酒，吃着小菜。而外婆孤零零的坐在一边。
如今现在回想起来，我才真正体会到外婆的那种落寞、那种无言的悲苦，我痛恨外公的骄横跋扈，也心痛外婆的软弱无助。在那个年代她不懂得通过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一味忍让、妥协，凄凄惨惨、暗无天日地过了一生。尽管她是那么能干，那么手巧。
我永远忘不了在我即将结婚时母亲对我说的几句话，她说，和一个人过一生，容华富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能够相亲相爱，互相尊重。我们小时亲历了你外公外婆的不幸婚姻，已经倦了怕了。所以母亲也格外珍惜和父亲的感情，两人相敬如宾。以至我们姊妹几个也都是如此小心细致的呵护着自己的婚姻。
我常想，外公和外婆的不幸或许是那个年代男尊女卑的封建意识下所造成的产物，他们都是可悲的。无论与否。在外婆出殡前的那一刻，外公或许是良心的发现化成了奔涌而落的泪水吧，那也是一种痛失和懊悔的深切表达吧！
我但愿每个人在有生之年都真心地善待珍惜自己的另一半，因为在芸芸众生里能与他相守一生是一种莫大的福气和造化。不要等到失去时，眼角再有悔恨的泪水滚落。
作者简介：张君艳，山西定襄人。热爱文学喜欢古诗词。愿意把时光赋予手中的笔，心中的文字，描摹别样的诗情画意，人间的点滴悲喜。系太原来福诗社社员，山西省诗词学会会员。有作品发表在《五台山》杂志，各网络平台。
本文标题：不要在失去时有泪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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