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空愈加阴沉,厚重的云层似乎大棉被般要覆盖这冰冷的大地。乡村的夜晚,不是一般的冷。呼呼的寒风携裹着冰冷一阵阵袭来,冷的人直打哆嗦。向晚天欲雪,我心里暗想到。
天还没有完全黑暗下来,母亲就把我拉到里屋,说炕热乎的很,赶紧上去暖和着。眼前这个三米左右的长方形土炕,又一次把我的思绪牵引。记忆中,热土炕是那时冬天里最廉价,最直接的取暖方式。还记得小时候一到冬天,每次放学回家,总是第一时间先上炕暖和一下,等母亲做好饭,一碗一碗的递到手里,偶尔还嫌弃母亲的饭盐甜啦醋酸啦,而母亲却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的的责备,热土炕,见证了我儿时的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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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说母女贴心,躺在温暖的热炕上,母亲和我又是一夜长谈,迷糊了几次,都是被母亲一次又一次的叫醒。听着里,您说。这边应着,不一会儿又开始犯迷糊了。母亲的话,东拉一句,西说一句,全是陈年旧事,有些人有些事我早都记不得了,母亲断断续续的说着,我迷迷糊糊的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凌晨时分,我被一阵沙沙沙的声音惊醒了,睁眼望向窗户,窗外,亮如白昼。
我轻轻地翻了一下身子,欲起身隔着窗户瞧瞧。下雪了,昨晚后半夜开始下的,母亲早醒了。哦哦,我说您咋知道的?明雪暗雨,明晃晃的,当然是雪了,见我醒来了,母亲的话匣子又打开了,我一边假装听着,一边又闭着眼睛睡着了。
院子里麻雀叽叽喳喳地吵起来了,门前树枝上,喜鹊也加加地凑起了热闹,紧接着,村里别家院里的狗也发声了,一切都睡醒了。
母亲边穿衣服边说,我出去扫雪去,你再睡会儿,起来冷。看着母亲走出了里屋,我也赶紧起来了。
推开大门,,眼前俨然一个洁白的世界。门前白茫茫的一片,院子里被积雪覆盖着,没有灰尘,没有脚印,没有一点杂物,连光秃秃的树枝都被雪花包裹着。远处,山是白的,小河是白的,田野是白的,房子是白的,天也是白的,好一个粉妆玉砌的冰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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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手握扫帚,躬着背,佝偻着身子,两只胳膊用力地左右挥舞,不一会儿,在她的身后,白色的雪地上就被她扫出了一条路。这是我想起来小时候,每遇下雪,母亲总会早早起来扫出一条路,她说,这是她的孩子们上学必经的路,扫干净了,孩子们就不会摔跤了。她不光扫自家门前的雪,还帮沿路人家门前的一起扫,一直扫到大马路上,她说孩子们爱玩,走路都是疯疯癫癫的,就怕摔跤。
母亲一直扫着,我也紧跟母亲身后,握着扫帚左右开弓。扫到二爷家时,母亲说二爷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行动不方便,雪天路滑,出门危险。你三婶管了俩孙子,一个上幼儿园,一个才两岁,天冷起的迟。五婆就更不用说了,几个孩子都在城里,家里就她一个,院子也不大。就这样,母亲带着我,挨家门前扫,一直扫到了大路上。
邋遢白雨干净雪,母亲边扫边说。我问母亲为何这样说,她说:雪掩盖了一切污秽的东西,把纯洁和美丽带给世界,你看,雪下面的地是不是特别的干净,是的,雪花是天地的精灵,是冬天的灵魂,故乡,因为有了她而变的灵动起来。
趁着母亲做早饭的时间,我走到村里转转。村子里很安静,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偶有几声狗叫,但发现是故人后又开始安静下来,树枝上,不惧严寒的麻雀喜鹊雀跃不止,似乎在欢迎着我的到来,四周,一片寂静。一排排整齐的房屋被厚厚的雪覆盖着,雪地里没有脚印,不知道是无人在家,还是主人没有起床,毕竟这么冷的天,能躺在热被窝谁又愿意出来呢。
本文标题:雪落故乡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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