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与枪我家就曾有一支“围枪”,黑漆漆的

2024-04-14 11:02:34

父亲与枪我家就曾有一支“围枪”,黑漆漆的

在我们老家,习惯把猎枪称作围枪,自然,打猎也称打围,或干脆叫打兔子的。
以前,我家就曾有一支围枪,黑漆漆的,长长的枪筒钢管制作,上面长满锈斑,枪管与木柄用同样锈斑的铁箍隔不远箍一道,木质的枪托暗灰色,隐隐透着亮光。竖起来比我高,重量和刨地的大镢差不多。有次我试了试,沉甸甸的,坠手,扛着还行,端了好几次不是上下颤动就是左右摇摆,总稳不住端不平。
听父亲说,这营生是老一辈传下来看家护院的。上一辈过得孬好不得而知,只是从小记得,老家四间矮房,除了占了大半间的炕,还有一间里面有个贴着谷粮满仓却常年空着半截的对口瓮,其余则盛着瓜干、麻杆、秫秸叶等乱七八糟,看不出有什么值钱的。同样,院子里贵的东西没见,重的倒是有几件:东墙根的一盘磨、西棚子门口的一个碌碡①,还有栏门外被猪生气经常拱翻的猪石槽,最值钱的也许是饭屋里娘用的那盘短了一块腿的鏊子了。大门是用几根槐木绑成的框,里面用紫穗槐条子编起来的,晚上还经常忘了关。显然用它来看家护院有点多余,好歹天天倚在门后不占地方,要不早让娘劈了烧火馇猪食了。父亲则认为:有这营生避邪。
要说打围用吧,从没见父亲提着枪去坡里转转,当然,父亲在战场上留下的伤腿肯定没法去撵贼快的兔子。倒是村里秋麦二季护坡时父亲常借给队里,说虽不装药但能吓唬人,若是打围的来借,他总说不好意思,枪常年不用了,不灵星。
我家那时不光有枪,还有子弹(其实是四枚步枪的子弹壳),藏在母亲陪送的老式桌子的抽洞子里,铜的,四指多高,油亮亮的,放在嘴上一吹呜呜响,弹壳底部还印着字母。听父亲说这是他从部队上带回来的,后来在荣军医院疗伤时,专门找了个牛皮纸信封装着,最后带回家一直收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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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我家的枪响是在村里打狗的时候。小时村里几乎家家养狗,每到春天,狗狗们发情,刚拔节的麦苗被扑楞得成片倒伏。冬前小麦不怕踩,就怕春后狗撒欢。公社的人要求打狗,干大队书记的父亲自然要亲自带头,父亲从别人那里淘换来砂子火药,领着几人天天在地头寻摸。一天几个狗狗在麦地里闹的正欢,父亲二话不说举枪便射,随着一溜火光,再看狗狗早已无影无踪。一块的人都说我父亲的枪法太差了:这么近,还让这么大狗跑了,真没说的。也有人说我家的枪是着了半截的烧火棍,甚至有人怀疑父亲在部队上打没打过枪。父亲只是笑笑:几十年不摸枪,手生了。不过,打那以后,谁家也不敢把狗撒在外边了。
父亲有个习惯,有事没事爱在坡里转悠,春耕夏管秋收冬修(水渠),全村的地他每年不知用那双伤腿量过多少遍。
秋上耩完麦子,地里基本没活了。村里有盖房子的便在岭上的茬子地里洇坯壕、借模子、找劳力来打坯。这个时节,地里没了庄稼,容易发现兔子。有好打围的自然忘不了带上围枪。
趁打坯休息的功夫,猎手们不忘切磋技艺练练枪法:二十来米外的平地上竖起一块坯,然后爬在坯壕里瞄准射击,比赛的结果不是看打了多少环,而是看谁留在坯上的砂子多。
我们几个正在拾柴火的小伙伴,难得见如此震撼的场面,放下提篮躲在堰后老远看。转到此处的父亲也绕有兴趣,倒背着手观摩。
哎,四哥(父亲排行老四)正好没事,你也来试试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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