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庆余
头几年,读过赵峰的散文集《就那么回事》《谋生纪事》,去年读了《你是我的好朋友》。
近几年,赵峰的创作进入井喷、高产、高光时代,不但广大读者喜欢他的作品,而且许多知名作家、教授也给予肯定和点赞。
有一句老话说,“看书先看皮,读报先读题。”
赵峰的新书取名《狼城》十分醒目。
“狼城”在哪里?
想打开百度查找一下,转念一想,何必多此举,答案就在书里。
翻开贺立华先生的“序”,答案立刻明了:
“赵峰把狼溪河与东阿古城,联为一体,《狼城》,这是一个文学地理名称,同时也是一个隐喻。他在呼唤一种精神:那就是野狼般冲击山峦、百折不挠、勇往直前、奔向大海的生命活力,那就是坚定不移地守护狼溪出山的纯粹而高贵的清流。”
进而想到,钱钟书先生的《围城》,沈丛文先生的《边城》,李英儒先生的《野火春风斗古城》,这些带“城”字的著作都是作家艺术想象的结晶。
不过,赵峰把书稿冠名《狼城》,一语双关,既喻东阿古城,又喻狼溪河之源。
赵峰出生于东阿镇小河口村,作为从狼溪河畔走出来的作家,以强烈的使命担当、义务奉献的思想自觉和火一样的热情,挥毫泼墨写古城、记乡愁,实在令人钦佩。
赵峰笔下的《狼城》,好似一幅《清明上河图》。
东阿古城有少岱山、狮耳山拥抱,有狼溪河、龙流河穿越,风水宝地,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赵峰笔下自然少不了城中的鲜活人物。
他在开篇《白皮松》一文中,记述东阿顶级人物明代帝王师、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史学家、诗人于慎行。
并突出这位先人秉持正义,“敢和万历皇帝叫板”“敢与首辅张居正理论”的故事,盛赞于慎行的浩然正气。
赵峰还写了民国东阿县老县长周竹生、庄守忠体恤民生廉洁清明地为政;
写了《郭氏父子》血脉传承的较真和刚正不阿,乡贤韩统禄大夫的超然和世事洞明;
写了《乡村画师》老迈的天真和人格尊严;
写了许多小商小贩与素不相识的百姓之间诚信守约的公序良俗……
书中涉及九十多个村庄、二百多个有血有肉的人物。
当然,写得最动情的还是《父亲和我》。
“父亲捡起偷桃的小包,看他包里才有几个桃,又给他摘了些,直到书包满了,将他从迷宫般的果园里领出去。出果园大门的时候,对孩子说:‘想吃桃,白天来,晚上危险!’”
读过这一段,老人家的仁慈、善良、宽厚,博大,令我的心碎了。
赵峰的父亲识字不多,肯定对《论语》理解不深,但老人家却是在身体力行、践行着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古风遗训,赓续着老东阿忠诚、孝道、义气、信用、仁爱、礼仪等伦理道德和朴素的家教民风。
在《赶年集》《杠腿》《割草》《喝凉面》《听戏》《看电影》《刮磨子》诸篇文章中,写了那些年与发小、伙伴、同学的鲜活故事。
像我这样有过经历的人,读后身感同身受,十分温馨。
赵峰在《那些年粮食那些事》《解放军户口》《抓特务》《小偷》《第十颗子弹》几篇文章中,把艰难苦涩与阳光灿烂、荒诞不经与一本正经、愤怒嘲讽与滑稽戏谑排列在一起,一方面记述东阿人忠厚、侠义、豪爽、宽容的精神品格,另一方面也记录一些人愚昧、落后、虚伪、势力的劣根性。
如“某人散烟,普通社员给“生产”“大众”,生产队长给“金菊”,大队干部给“泉城”,公社干部给“大前门”,还有“小人得志的验粮官,说话都像吃了枪药”。
这些虽然发生在个别人身上,但它反映出在非常岁月的一种社会现象。现在读一读,给人以理性思考,对如何做人大有裨益。
赵峰笔下那些事凝炼着人的思想,凝结着人的命运,但他没有直白说出来,而是隐藏于文中,需要读者自己思,自己悟,才能淘到真金白银。
谭好哲先生评价赵峰作品是“散文化的小说”,读过《狼城》,才体会到专家眼界高、定性准。
读《狼城》,感觉没有虚头巴脑的废话,没有打情骂俏的水话。
常常是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人物轮廓,描写出农村的风土民情,尤其掺加鲁西南的方言土语,更幽默,更有趣,更接地气。
读赵峰的文字,感觉不是用笔写出来的,而是从内心里流淌出来的。
让笔管连着血管,让笔头连着心头,每一篇作品都是真心、真情的流露。
他的语言像诗,用明快、优美、精炼的诗化语言来抒情;
他的感情像滔滔奔流的黄河水,波涛汹涌、恣意奔放,蜿蜒曲折、一泻千里;
他的思想像酝酿存放了几十年的老酒,醇厚绵柔,甘洌清幽。
本文标题:赤子一片故乡情——赵峰散文集《狼城》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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