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是我的继祖母。自我祖父去世后,便又改嫁去了上海,从此就音信全无,那一年我才5岁。10年后,父亲有次出差去上海,不知怎的心血来潮,四处打听二太的消息,终于打到了她。回来后,父亲告诉母亲说二太见到他很是激动,倾其家中所有招待他,还买了许多糖果让他带回来。“二太日子过得一定不错吧。”母亲问父亲。“不——”父亲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凄然地说,“二太日子过得很艰难,改嫁的那个男人三年前已病故了。目前仅靠男人单位微薄的保养金生活。”我们听后都默然无语。
自此,又是整整10年未与二太联系。
我结婚的那一年,突然冒出个念头,想邀请二太来玩玩,父亲和母亲都表示没意见。
记得二太回来的那天是腊月的一个傍晚,我们阖家正坐在堂屋里商量我结婚的事。忽然听见敲门声和呼唤我父亲乳名的声音。我父亲吃了一惊,赶紧去开门。随着一声惊喜的招呼,一个挤着一双笑眯眯的细眼、长着一对小脚、挽着两只大旅行包的满头银丝的矮个老女人出现在我面前,这便是我的二太。
二太的到来,给全家增添了亲情的气氛。二太自己似乎也没有一点作客的感觉,总是抢着买菜、做饭、洗碗,不许我们插手。有一次。我实在看不下去,抢着去把碗洗了,没想到二太却因此着了气,眼圈红红地对我说:“噢,你们把我当家客人是不是?我知道我是外人。”骇得父亲赶忙来解围:“说哪里去了,你就是家里的主人,我小时候不就是你惯大的吗?”“那好,以后再不准你们抢着和我洗碗。”二太脸上又露出笑容。我们只得无可奈何地苦笑。
正月初六我举行婚礼的这天,是二太来我家最高兴的一天,这倒不是因为受喜事和春节的感染,而是我那新娘子恭恭敬敬地叫了她一声“太太”。这一声“太太”乐得二太几乎把心都蹦出来,赶紧掏出焐的温热的“包喜”放在新娘子手上,并亲热地拉住她的手连连夸赞:“哟,真是我的好乖乖,生得俏,嘴又甜。”
看着二太和新娘子亲热的样子,我感受到了融融的隔代情,心里产生了让二太就此住下来的想法。忙完婚事,我征求父母意见。父亲想了一会儿,似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最后还是点了头。母亲见父亲同意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提醒了一句:“就怕她不习惯。”当我婉转地向二太表达了我们全家人的这一愿望时,二太很是惊讶和激动,眨着沾着泪花的眼睛连连说:“谢谢你们的孝心,谢谢你们的孝心。”
可几天后一件意外的小事却又使二太改变了主意。
本文标题:孤独的灵魂倾其家中所有招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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