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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买了新房,搬家到二环的时候,周围颇为荒凉。有意选择了位于小区边缘的位置,就是钟意于无论站在那个窗户边放眼望去,天高云淡,视野极其开阔。可短短几年,如雨后春笋般地每个方向都冒出来一栋栋摩天大楼来,就像港片里看到的大香港一样摩登、前卫。可这不是那个位于西北内陆地区,偏僻落后的内地城市什么?!萍其实喜欢大都市,而且是骨子里喜欢。城市的先进文明、时尚前卫、干净整洁、便利交通、文化内涵都让她着迷。当年从学校毕业,她绝然选择留下来,没有人脉、没有关系、没有资源,凭着一腔热忱在这大城市里寻求发展。白驹过隙,一晃二十年的时光就都不见了。人到中年的萍时常面对光怪陆离的城市感到陌生和迷惑。
晚饭后,萍下楼溜达,信步走上街头。天边的晚霞还没有褪尽,一片橘红染红了半边空,把城市笼罩在温暖之中。路边站牌下急着回家的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正翘首期盼着公交车。马路上的车流如滚滚东逝水永不停歇。空中流窜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忙碌之协奏曲。在城市中呆久了,自然练就了一身本领,萍的耳朵自会屏蔽掉嘈杂的声音。可近来这些噪音会加重她的眩晕和头痛。城市越来越拥挤了,萍边走边在心里叹息。新闻里天天都在报道,如何吸引更多更优秀的人参与城市的发展建设、房价又如何超乎想象的疯涨。是呀,谁会不喜欢这个美丽、前卫、发达的大城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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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慢慢亮起来了,天完全黑下来了,可你感觉不到黑暗,城市的夜堪比白昼。临街的商铺亮起的广告灯,放眼看过去,一家比一家大,一家比一家炫。每栋大厦,也都用各色各式彩灯装饰自己,此时的城市如同一个妖冶做作、正拼尽全力地展示着自己的半老徐娘,俗不可耐!萍突然一阵眩晕,她停下脚步,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歇息。她轻轻地闭上眼睛,最近经常有这种情况,她一度以为是血压不正常了,可测量过几次后发现并不是血压问题。萍又想起来家对面的那幅巨型电子屏,是的,就是那些刺目的光让她头晕目眩。
萍突然想数一数,她溜达这一趟,会遇到几个这样的电子屏。她站起来继续往二路方向走去。人来人往,匆匆忙忙,没人会意识到她可笑的想法。城市的发展好像和自己豪不相关又息息相关。春节的时候,整个城市都被彩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装扮一新。萍自己也专门选时间去真真切切地体会感受了一下灯光中城市的妩媚。可是现在她同样真切感受到了灯光带给她的眩晕。路中间的绿化带里绿油油的树木被装上的射灯照射成了一个个绿幽灵。只是不知道这些个树木是否有和她一样脆弱的神经,常时间的光照会让它们也眩晕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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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立交桥,萍看到了第二个电子屏。抬头看的瞬间她撇见孤零零挂在树梢的月亮。城市的人们会背“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的诗句,却感受不到如洗的月光。静夜思,静夜思,都不静,怎么能有思呢?儿子有一次强词夺理地给她抢白道。古诗的韵味和美好,都市的孩子是无法领悟了!萍心里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本文标题:迷失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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