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湖南了

2023-10-23 10:20:27

回湖南了

父亲就要60岁了,几年未见,见到了,没有我想像中的老。反而是我的母亲,一年未见,又苍老了很多。

父亲母亲在家门口解剖鸭子内脏,烦恼的谈论着一块土地事,母亲养的一只土狗在他们身边打转,边上一棵柚子树上结的几个柚子垂了下来。

那时上着最后一节自习课,耳边总浮有爷爷奶奶妈妈爸爸的争吵声,我把自行车骑很快回到家,爸爸妈妈正在门口静默的踩煤球,妈问我怎么回来了,我看着他们微笑出泪,说以为你们又在吵架。踩着蜂窝球的妈说吵莫个架,你也是个哈宝崽。 爷爷奶奶走了,爸爸妈妈老了,我们长大了,儿时家里不断的争吵声已经没有了。

我很久没有看到父母亲一起干活了,眼前的一幕看着很温馨,想起《圣经》里的,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因为二人劳碌同得美好的果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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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一干部来家里做工作,让我们家让出村路边的两块地来给另一个村扩宽马路,父亲对村干部说70年代我们村八组已经让出十几亩地给他们里面的村修路,那时的人单纯,一家补一担谷就同意了还帮忙出力,现要扩宽路是因为他们村一个人当上四个村总村支书,要为他们村做好事,并没有县里省里扩宽村路的政策与文件。这块地对我们家说不是很大的事,它现在是我们家的但怎么它都是八组的,我们这代人不能又把八组的土地再一次多让出来,让后代失去应有的土地,这不是个人的事,是两个村的事,就像国与国,一个国家一个村都有它的尊严,就像中国虽然大,但仍要争取钓鱼岛的的主权问题,这是同一个道理……

父亲的这番话让我想起焦波《乡村里的中国》里的60岁的老农民杜深忠。

加真扩宽加宽这条路,占八组八户人家的田地,因我家的地在弯道处,占的最多,损失最重。我们这个村是移民村,一户一个姓,人都不齐心。我没有父亲思想觉悟高与话说得大,只是跟村领导说,别人家同不同意与我们无关,你们要怎样弄路都可以,但不能占到我们家的地,除非给出我们提出的经济补偿,六千块钱把这块地卖给你们是不可能的,还有我父亲与我们几个子女不在家,你们这两年为这块地的事总是放话威胁我妈的人身安全,如果我妈真的出事,我们会找你们村领导的。

一家人一亩田地都没有,妈又为这块二分地着气,一天未吃下饭。那时是奶奶常因土地与人烦恼,现在轮到妈,去长沙的车上,我问我的弟弟小毛,对这个村对湖南有感情吗?弟弟说,当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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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姑爹走了,74岁,肺癌。

35年里,我参加了四次葬礼,爷爷,大舅,奶奶,姑爹。爷爷奶奶走,我哭得很伤心,大舅走,我哭得很难过,姑爹走,我没有哭没有眼泪。

姑爹老家也在隆回,离他们定居的洞口县城开车还有六七十公里,姑爹十二岁离开他的村庄,去做学徒后当兵后留城,他在村里没有房子,村里老祖屋只有一点痕迹,但姑爹还有一个侄子在村里,其侄子也在长沙生活,只是在村里也建了个房子,众人送姑爹上山后,在姑爹侄子家吃了餐豆腐饭就散了。

姑爹回到村里,村口很多人接。我们是娘家人,不用送姑爹上山,也还有其他几人,都在离山远的地方等,我说离开村里这么久还可以葬回来还有人接,真是讲人情。疑似该村的一村干部说,那是的,他在我们村出生,是我们村的人。我说我老了是不是也可以葬回来。那人说你是女的,跟着男方,不能回来。妈跟着说我们村的风俗和这个村的风俗也是一样,嫁出去就跟着男方不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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