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从小苦读寒窗,虽经历了文化大革命时期的辍学,但毕竟是有文化的人,年轻时供职于不错的国企,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向来都是“先进工作者”,一干就是几十年。后来经过刻苦自学,文化水平不断提高,闲时竟也能吟诗作赋,不亦乐乎。
二哥自幼不喜欢读书,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的他,但对于耕地,播种,收割,打碾,饲禽养畜等一系列农活却无师自通,无所不精。二哥平整出来的水浇田在浇水时,那水流绝对是齐头并进的。从没有参差不齐的现象。他在垄田埂时从不用画线,一次成型,都是笔直笔直的。二哥堆起的草垛浑圆而坚实,象极了战时的堡垒,别说风吹雨打奈何不了它,就是你想从中抽出几缕草来都是很不容易的。即使是用铡刀铡出的喂牲口的干草也决分不出长与短来。更不用说那精致的马鞍、笼头,方正光溜的柳条筐……二哥甚至可以自己给自己理出个漂亮的发型来。
大哥住在价值不菲的楼房里。享用天然气做饭和地暖,小区环境、物业、安保也都一流。大哥很珍爱这个家,从选房到装修到打理,倾注了他的智慧和心血,总是扫了又扫,擦了又擦,生怕哪儿还有一丝灰尘,哪儿还有一根头发,出门时无论远近,时间长短都得将门反锁上,方才放心。
二哥住的是故居老屋——几间砖混平房,院里就是菜地、果园。没有围墙,栅栏也没有。房门常常是敞开着的。若是到地里劳作时,也最多将门虚掩着,从来不会锁门。到了冬季寒冷时节,通红的火炉既可以取暖,又可以煮饭熬粥,大有“红泥小火炉”的情趣,“围炉夜话”的意境。
大哥非常细心。他时常光顾菜市场,精心地选购一些鸡、鱼、肉、菜,收拾干净后,再分门别类,把冰箱填充得密不透风。买回的鸡蛋也要一个一个擦拭干净再贮藏。茶桌上永远都摆放着洗好的水果、瓜子和各类坚果。
二哥家没有冰箱,自己房前院后的一亩三分地里处处是天然“保鲜箱”。夏天一块菜地,冬天一口贮窖,院里的鸡,圈里的羊就是吃不完的伙食。每当做饭时,随即采摘一些蔬菜,全然不会留至下顿去。水果更是顺手摘下即食,甚至没必要去清洗。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绿色环保食品”,却享受着天底下最新鲜的纯天然。
大哥很注重保养身体,每年都会全面体检。稍有不舒服,立即上医院,轻则开些药回来,重则挂吊瓶,甚至住院治疗。前些年时,每每闹感冒,非得挂几天吊瓶不可。大哥家的茶几里,满满的是两抽屉的药,这是胃上的,那是腿上的,这是止咳的,那是治感冒的,这是消炎的,那是提高免疫力的……有吞服的,有含的,有喷的,有抹的,应有尽有,在他生活的一日三餐后药不离口、药不离手。
二哥从来不知道体检是什么?有不舒服时,不是发汗,就是拔火罐。有时候竟然一边拔着火罐,一边干着杂活儿。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进医院的。早些时候,我们回二哥家时,有时会顺便带点感冒、咳嗽等常用药以备用。但过上几年等我们下次再去时,那些药仍然保存着。他们并不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他们只觉得药是很贵重的东西,能不吃就不吃。久而久之却也歪打正着了。
大哥酷爱学习,几十年从未间断。在他的家里,到处都码放着整齐的各种报纸杂志。有新闻类的,有故事类的,也有体育类的,养生类的……书桌上常搁着字典等工具书,密密麻麻的稿纸旁必定有支笔在那里。大哥每年都会或远或近地出去转一转。见多识广了,想法也就多了,思想就会复杂些。常常遇事瞻前顾后,纠结不已,担心这个不高兴,唯恐那个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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