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在上学放学的途中,经常可以看到身着劳动布工衣、骑着自行车的采油女工。工衣上常带着黑色的油污,车筐里一般都放着饭盒、管钳、扳手、棉纱等物件。之后,又看到过一幅题为《笑靥》的摄影图片,一组抽油机井掩映在一片粉色娇嫩、郁郁葱葱的荞麦花中,一名身穿红色工服的采油女工,肩扛一把管钳,回眸的瞬间笑得异常灿然……
2004年深秋,我从原第二助剂厂转岗到了采油四厂,分配到天赐湾作业区的一个卸油站,和站上几名女工共同工作了几个月。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留下的记忆却很深刻。
赵春霞,是我的第一位采油岗位师傅。报到的第一天,站在卸油站的院子当中,面对我这个年龄长她好几岁的徒弟,她有些腼腆的笑了。在带我走进值班室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拉了下我的手,小小的举动瞬间拉近了我们的关系。工作的第一天,她详细地给我讲解了卸油站的工作职能、生产流程、安全事项等,并教会我填写报表、用电台话机上报产量等工作。上到第三个班的时候,我一边听着电台话机里不断传出的员工上报产量、询问工作的声音,一边不经意地和霞说,卸油站的工作挺简单,也就是入罐原油的计量上报、改线倒罐、输油设备的运行观察和站内其余设备的安全巡护、清洁保养等。霞看着我停了几秒钟后,笑着说:“是啊,人常说一天一个采油工,这个工作确实没有什么太高的技术含量,但考量的却是工作责任心和对石油工作的理解与认可”。
短短的几句话,让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份工作,审视我自己。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她很少讲家里的事情。后来,听其他同事说,在霞转岗来到采油厂后不久就离婚了,孩子由丈夫在西安抚养。生性好强的霞,把对家人的一部分牵挂化转到工作上来,谁家里有事她帮着顶换几个班成了常有的事,遇到什么先进选报,大家也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她。再后来,听说她调动到离家近点的庆阳附近的采油厂了。
李红梅,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嘴角常挂着微笑,整天乐呵呵的。她告诉我们,她先后在六个采油单井上工作过,虽然岗位定员两人,但有时因人员调整不开,也只能一人上班。深邃荒芜的大山里,伴随她的除了日落日出,就是上下起伏的抽油机了,一个弱小的女工守着那方采油天地,既要保障安全生产,又要承受孤单寂寞,漆黑的夜晚还要提防来自周围那些对石油资源有着非分念想的人不间歇的骚扰。听到这,我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梅看出了我眼中的惊诧,笑着说,习惯了就不害怕了,还有个伴呢,一条养了一年多的名叫点点的狗。我后来在长庆油田展览馆,见到了一个名为“守望孤独”的仿真蜡塑场景:寒冷的冬天,白雪覆盖着荒漠,一片清冷静寂,远处的山坳里隐约能看到一些错落有致的站点。一名长辫齐腰、穿着红色的印有中国石油标志棉工服的采油女工,背靠着一棵老树,眼神悠悠地看着远方,旁边蹲着的一条大黄狗,静静地看着它的主人……
看到这幅似曾相识的场景,我的心里蓦地想到了梅,想到梅曾经说过的话,眼睛就开始变得潮湿,心里便有了被拉扯的痛。这名女工就是我身边无数驻守深山、为油奉献的采油女工的缩影,她们是那样朴实无华又美丽无比,她们的眼神若有所思又期待未来,她们把青春、执着、思念都献给了大山里的石油。
本文标题:李小英:记忆中的那抹石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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