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太阳从微光一直到强光,慢慢照亮你的脸,身子,脚丫。那时候你真的能感觉到什么叫太阳照到屁股了,照到屁股还没有起来那就已经很晚了,你也不好意思不起来,邻居伙伴,大妈,阿姨都开始到你家出溜,有时就坐在炕边看你睡觉,互相叨咕着“你家孩子睡觉不打呼哈,你看还流口水,胃不好啊。瞅瞅那大脸蛋子......”
经常在中午,我们都要午睡,那似乎是一种必然要进行的仪式。而现在的午睡不是那么令人欢喜,是疲乏,是为了有精力投入工作,而午睡有时候似乎感觉在浪费自己仅余的那点宝贵时间,不舍得睡就玩手机墨迹。那时候不然,我和几个弟弟妹妹先玩一会,我妈就躺在旁边一会翻下身子一会呵斥几声赶紧睡。我们躺下了还会小声嘟囔几声咯咯笑,不一会就睡着了。时常在熟睡中被邻居的姐姐敲窗户,或者直接打开窗户,扒拉你耳朵,鼻子,挠痒痒,然后才渐渐睁眼,看到她以后,一个轱辘就起来,撒欢去玩。
那时候我家从来不安窗帘,也没有感觉多么害怕。我喜欢窗帘,是因它让屋子变得好看。我央求过我妈多次,她总是笑笑不语,我爸则说那你不得睡到大中午头去。看吧,安窗帘一点用处没有,反而还有了挡阳光的坏处。但是奇怪的是,现在再去买窗帘,卖家都说这窗帘厚实,遮光特好。
那时不管厚度,不管遮光,只要布好看。我自己还想办法做过窗帘。开始拉一根线,窗框两边钉上钉子,找一块好看的布,往往是我家的花床单。后来绳子总是禁不住床单,我就换成铁丝。我把床单挂在上面,有时候也在布单上面戳两个洞,挂在钉子上。试过很多种办法,总之不是很利索。后来我还找到了我爸妈结婚时候的窗帘,虽然样子也很旧,是粉丝的,有两扇,头部有一块横布把两扇窗帘连在一起,横布上有一个可以穿铁丝或绳子的一溜地儿,像给裤子穿皮筋一样。我把它拿出来,穿进绳子挂起来,一挂就是一天。整的屋子里阴沉沉的。我妈说你赶紧给我摘下来!我就把两扇窗帘别到墙上的挂钩上,那对挂钩也是窗帘配套的,是一个鸡还是凤,我就忘了,好像是一对。
直到搬到城里,我看到小叔新房里的窗帘,才知道滑道这个东西,想来那可比绳子、铁丝好多了。
而这样的床单或老式的窗帘总不能和买来的新式的相媲美,多少感觉很是遗憾。有一天,我妈哄我让我擦窗户,那天天气真好,阳光很足,窗外的树叶很绿,蓝天很蓝,万里无云,开春的玻璃上确实很浑浊,看见的景色跟着模糊,于是我就把八块大玻璃里里外外都擦了,那时候擦玻璃我总是擦个大概,窗框边总是留着一道道洗涤液混着水的污渍。我擦完就去邀功。这时我妈居然拎出一块粉色纱料布,我扑过去迅速展开,粉色纱布上印着几串晶莹的葡萄,好漂亮,那是一块窗帘啊。我们把它挂在擦好的窗户上,粉丝的纱帘被微风轻轻吹起,尾部飘了起来,像少女的裙子,那是一个下午,我把窗帘拉上,透着隐约的光,我站在炕上,一会跑到窗台边,一会坐回到炕上,我妈坐在那里看我跑来跑去一直在乐。
本文标题:直到搬到城里,我看到小叔新房里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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