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是觉知生命之美的特殊形式

2023-05-09 18:21:28

诗歌是觉知生命之美的特殊形式

靳浩松

  美是雅致的,当我们沉静下来,透过时光的缝隙,在生活的点滴中会不断发现美的瞬间;美是通俗的,熙熙攘攘的忙碌中,我们也会在偏安一隅处倾听澎湃心潮,细品杂陈五味。不论雅致的还是通俗的,诗歌都是世人穿越所处世界体察生活之妙、觉知生命之美的特殊形式,正是这个意义上,被誉为“地铁诗人”的李瑾是借助诗歌、扎根自然,进而获取生活生命之美的代表。

  陈衍《沉乙盦诗序》中曾说:“诗学深者,谓阅诗多;诗功浅者,作诗少也。”李瑾是我个人阅读视野中较为高产的诗人,这显然得益于他上下班地铁内的辛勤笔耕。《君子作歌》是李瑾的第六部诗集,品读这本穿行地铁一年集结而成的果实,令人有种光阴恍惚的感觉——在365天的时间里,李瑾陪伴着我们深入秋冬春夏的脉络纹理,并在万事万物的生灭枯荣中品味着生活的禅味诗韵。

  个人看来,李瑾是微妙生活的“觉知者”。他在一则随笔中曾表示,人类最深邃和最广泛的爱都是爱自己,无论你承不承认,只有你守在肉体里陪伴自己一生,这是不得不接受的宿命。只有跳出来旁观它,才会察觉到自己的此在和事物的虚妄。如是,换成他的诗句便如《秘密》所言:“现在我只剩肉身这座小小的庙宇可以隐居/虽有妄念,但不敢说出离自己/太远的东西……”而在《使命》中,他又切换成另外一种表达:“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拥有,除了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带走,除了悲,和难以领悟的喜。”这不得不说李瑾作品字里行间里流露着挥之不去的禅意,一种道禅而不说禅的隐秘情绪或体验。当然,他会确切地在《中秋一景》中回答“枝的生掩不住叶的死”,也会在《闲居赋》中焦灼地发出“芸芸众生中谁能/看清对方体内无声的白骨”这样的喟叹。更多时候他把自己的隐秘觉知化作具象的文字,跳脱地描述着事物的始终和因果,并在和外在世界对话中阐述着对个人对所处世界的理解及热爱。

  李瑾曾将自己的第五部诗集取名《倾听巴赫和他内心的雪崩》,我想是因为他在音乐世界里发现了个人反复追寻的深沉而悲壮、广阔而飘渺的生命体验。作曲家汉斯&1维尔纳&1亨策这样评价巴赫的作品:“他用独一无二的现实主义手法创造了一种朴实无华的万能的语言,并借助这种语言描绘人的情感和世间百态。”事实上,音乐和李瑾的诗歌在近几年出版的诗集中得到了最大程度地融合,李瑾用细腻的触角深刻地描绘出巴赫式的现实主义美学,一如他在《闭眼之处,宇宙微弱而不容忽略》中写的:“星星眨眼的瞬间/生死存亡都没有意义,因为一种荒凉/走了,另一种荒凉不经意间如期而至/我所说的美就在消失中,不容你注意。”星星眨眼的瞬间即是“当下”,宇宙所展现的美是转眼即逝的,恐怕多数人湮浸于内心庸碌的荒凉之境中,而无法体会到李瑾描摹的生活生命的自然而然之美。

  某种意义上,李瑾是“生命”在场的观察者而非转述之人——他在地铁中体验“箱体”外的不安,在地下观照地上的飘浮。正是在喧嚣的晃动中和时间的幽微处,他从沉浸者的视角安静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细心地体味着光影流动中时空穿越的信息。他的文字极具跳跃性和穿透力,既不着力拼凑毫不相干的文字图案和腔调,也摆脱了华丽旖旎辞藻的干扰,而是通过观夜雨冰雪,听音乐雷声,看日出晚景,踏青山密林,不断潜入个体思维最隐秘处,寻找真正的和自然交接的“生”之体验。

  当然,李瑾诗歌的“禅意”并不意味他的情感或创作是非理性的,他在《草木人间》里写道:“我确认自己体内住着一段风霜,春风/让出的部分都被落尽青苔的寒枝填满/林间的呼啸便是山河了/……天地安静下来,那些/灯光闪闪烁烁……/当此情景,万物的移动都是一种安慰/无非是以一座荒丘慢慢抱住另外一座。”又在《我们都是自己的宾客》中说:“我们每个人拥有的忠实/朋友都在远处,其实,也不见得多远/我们起身,草木不动声色以枯荣相迎。”他的诗歌处处诉说着个体内心和自然的疏离,却又不断强调心和自然千丝万缕的联系:人和自然互为参照,却又遥相呼应,经由万物的闪烁移动和草木的枯荣相迎,李瑾理性地道出了现代社会中人们内心荒芜的病灶和对和谐相处的追求。而这种追求不经意间“造作”了李瑾诗歌温暖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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