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漫步循着羊倌走过的小路

闲暇时听老公说他们村后山的大顶平展展的，小时候他们经常去哪里玩，于是想去看看。中午趁着阳光正暖，微风不燥动身。出家门直走十几米右拐进入一条只容一辆汽车行驶的水泥路，顺着路势缓缓上坡走一里多路到了山根。山根底下有一条崎岖不平的土路，是村人们种地、浇水、上坟必经之地。拐入土路，左边一绺儿沙枣树整齐排列，右边山凹里有一个蓄水池，水呈墨绿色，显然是一滩死水。池子周围长满了芦苇，芦花微白如老妇的头发。沿着土路一直前行，右拐入另一个山凹，此处名叫虎狼沟。沟口平地栽种了几十棵樱桃树，树干已经刷白。往沟深处走，山坡中腰有明显的凿痕，呈直线状，几处流沙裸露在外面。老公说过，二十几年前村人们曾在这里挖沙金。山坡上有好几处凿洞，后来被人们堵上了，防止孩子们去洞里玩遭遇危险。土路的尽头是一大片坟地，高低不平，约莫有几十个坟茔。坟前丟弃了许多空酒瓶、饮料瓶、易拉罐……一片狼藉。像我这样胆小的人，晚上是断断不敢经过此地的。

我选中了一个山坡，慢悠悠上山。山坡上长满了蒿草、牛筋条、枯黄的萝萝蓬、经过霜染的红色旱棘、芨芨草……都说青海的山光秃秃的，不长草。这些年退耕还林政策的实施，山坡上才留住了这些草。虽说不是绿绿的一大片，却也是有效的制止了水土流失，极大的改善了鸟类的生存环境。当我走近樱桃园时，十几只山鸡惊恐得“嘎嘎嘎”叫着扇动着翅膀飞落到不远处低矮的山坡上。不费气力，半个多小时后我走到了一处低矮的山坡顶上。抬头看，前面山脉重重，我想登上最高的那座山就应该到老公所说的大顶了。又走了一个山坡，发现前面还有两座山。虽说这里跟娘家相距不过几公里，可山势走向大为不同。那边的山一直往上走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山顶，而这里的山后面有山，不知道那一座才能走到山顶。爬了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山腰，我开始气微喘，身边凉风习习。我回头俯视整个村子，村庄白茫茫一片，几支炊烟袅袅升起。

对面的山坡隐隐绰绰，大地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虽说是晴天，太阳仿佛被蒙上了眼睛，发出暗淡的光芒。这样的天气按现在科学的说法就是霾，空气严重污染。我们这里一直是天蓝蓝，云白白，什么时候也出现了这样的天气。空气污染以为离我们很遥远，今天才真真切切见识到了。

越往上走双腿开始发酸，但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坚持走到山顶。在一处山坡上小憩，连绵的群山起伏几公里长。这里应该就是小时候课本里学习的祁连山脉的一支。青海什么都不多，惟有山最多。它们巍峨耸立，直指苍穹，气势磅礴。它们所呈现的这种苍茫、雄浑之美是南方秀美的山峰所不能比拟的，这才是山最自然最原始的样子。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山脉因观赏角度的不同呈现不同的样子。山是这样，人是不是也如此呢？我们常常在最初给某一个人定了型，以至后来再也改变不了看法。山坡上架设了十几座铁塔，明明亮亮，矗立在那里，好像大山的指明灯。大山是宽容的，无论你怎么对待它，它都是默默承受着。就像母亲养育了我们，我们在肆无忌惮挥霍她的关爱。

天空有一架飞机飞过，站在山顶仿佛就能够着它。突然一只野鸽飞过，冬天倒也不是“千山鸟飞绝。”寻一处干净的地坐下，放眼望去，整个河湟大地呈现在眼前。远处高速路上的汽车络绎不绝，南来北往运送着物资。一座座房屋掩映在光秃秃的的树木中，参差不齐。大小不等的塑料大棚遍地都是，这里是河湟谷地蔬菜种植基地。

下山，循着羊倌走过的小路，很快到了半山坡。突然想起妈妈说过的话，下山一定要慢慢走，否则第二天腿会酸疼。我一直是循规蹈矩的人，自然慢慢下山。约莫三十几分钟后到了山脚下。回头望望，有点后怕，这么高再让我爬定是不愿意了。几只鸟在空中盘旋鸣叫，我驻足观看。其他几只飞过山坡，一对儿你追我赶来回低飞，一会儿又消失在山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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