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现在时光--邻居

2023-07-26 16:59:52

爱你现在时光--邻居

我们正准备外出,隔壁奶奶,其实不过是六十几岁的阿姨站在我家门口,手里拎着一袋东西。我忙迎阿姨进屋坐。阿姨一落座便说,她家预备下周搬去山东了,特来告诉我们一声,并说以后不知道能否遇到这么好的邻居。搬家太突然,眼泪在阿姨的眼眶内转动,我们心里也酸酸的。
自从03年搬到彩田村,我们就没离开过,隔壁左右也是。一栋两梯六户,ABCDEF统一南北向以电梯为界左右各三家。我家是C户排中间,B户就是这奶奶家。他们是最后搬进来的,听说房产是女婿哥哥家的,这次被迫搬家也是因哥哥替人担保受牵连所致,实属冤枉。年轻爸妈在机场工作,每周回来一次,孩子基本由奶奶一个人带(奶奶其实是孩子外婆,没细问为什么叫奶奶)。眼见着皱纹深深布满阿姨整张脸,一米五左右身高的阿姨逐渐变矮。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形容一个人的苍老与核桃干一样,这下刚好看见桌上有核桃,心里感叹确实比如贴切。奶奶身上的肉都跑到孙子身上,那孙子胖墩墩壮实像头小牛犊,体形像妈妈。有次我预备出门听到他妈妈开门的声音赶紧闪进屋,等她过去了方才出门,本来不宽的过道容她一人可能还得侧身。孩子爸爸麻杆似的很瘦,生活的重担压弯了他的背,与阿姨倒很像一家人。 我们邻里间相互串门很少,上班的也很忙。我们不知道大人叫什么但都知道孩子名字,爸爸妈妈们就变成某某孩子爸妈,或直接称呼姓某某。比如A户大姐称呼我小荷(小何?)可能听到家人叫我名字吧?事实上我姓朱,就像我称呼她姐姐却总忘她的姓。这些有什么关系呢?一点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流。大家进出门见面时和和气气,嘘寒问暖。A户人家每年荔枝、龙眼成熟时都会送几斤给我们,我家装修洗手间,全家人在他家洗一个星期的澡;B户阿姨给我们送过自己做的韭菜盒子、烙饼、腌萝卜、湛江腌制鱼等,常常让我想起小时候妈妈让我送吃的给隔壁左右的情景,很温暖。下雨天我还拜托阿姨在天台帮忙收衣服,她居然一件没错没漏。见我的孩子中午在外打盒饭,阿姨提过几次说上她家吃,担心孩子不够营养。D户忘带钥匙把买好菜放我家,我还忘了直接煮熟了给他们,我也有几次忘带钥匙爬过他家窗户。F户人家三代同堂,爷爷还是我一好朋友的同事,刚搬来时我们在过道里碰见了,从此话题又多了一项。最近他们家不知不觉又添一孩子,从来没听见过婴儿哭声,如不是在电梯里碰见真让人怀疑有这孩子存在。较少来往E户人家,但自从儿子搬走由两老人长住后,老头老太每天搀扶着同出同进,每次见了我就夸我家孩子如何懂事如何乖顺,后来我才知道孩子遇到他们上电梯时,一定会按住电梯等他们。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没有一家是来自同一地方。有时一家是三世同堂住着,有时一家只有三口。没有吵闹,没有纠纷;有邻里问候也有独处私密空间。大家彼此照应着、和谐相处着。岁月就这样从过道里、窗门边;从匆忙的脚步里、从彼此问候中;从菜篮里、指缝间悄无声息的溜走,似乎不留一丝痕迹。直到这一天,阿姨说她们要走了方才惊觉,我们一起生活了十二年。是啊,我家孩子爷爷走了四年,D户每晚在广场跳舞身体棒棒的奶奶有一天突然也走了已近5年,F户的爷爷退休三年多吧? A户大哥没上班十二年了……。每天早出晚归的我们逐渐步入中年,白发悄悄爬到头顶。孩子们一天一天长大,从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叽叽喳喳的孩子慢慢沉默不语。孩子们年龄相差也大,大的已上班,小的刚出生,所以孩子们没在一起玩过,隔壁的小胖好几次想来我家玩皆因我的孩子不屑一顾而止步。大人们之间,大人与孩子之间彼此问候,但孩子们就那样不出声相互用眼神交集着。
这就是日常邻里生活,不近不远,平淡朴实而带有那么一丝温情。A户大哥养的两只猫咪时不时趴在我家防盗门上打个招呼;B户小胖早起上学眼都没睁开就“阿姨好”;D户妈妈喊“妞开门”伴随的敲门声、煮面打鸡蛋时筷子碰碗或碟声、妞爸打喷的声等等总是那么准时,最为奇特的是妞爸打喷的次数居然十二年来都不会增减,哎呀我们居然也听了十二年。不知道我家某种习惯或声音是否也成为邻居习惯而熟视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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