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节

2023-07-26 17:01:21

关于父亲节

今天是6月21日,非常普通的一个周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和母亲节一样,一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歌颂父爱如山的公众号推文,商家精准投放的促销广告,都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狂轰滥炸着我敏感脆弱的神经。耳目之处,无一不在提醒我,今天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该什么都不做的日子,因为今天是父亲节。

父亲在身边的,今天是一个特别值得隆重对待,对父亲表达感恩的日子。父亲不在身边的,也是满屏可见的图文并茂,尽数回忆父爱如山如海。这个日子对我而言,也确实是一个很仪式的日子。虽然平时也一直将父亲放在心上,但是这一天,无论如何都应当给父亲特意打个电话,或者买一些礼物才能以示对节日的尊重。

但是我却永远是一个无法过父亲节的孩子

父亲的重男轻女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倘若是重男轻女,那还是放在同一杆秤上相提并论的。但是作为父亲的长女,我连被比较的资格都没有,说是重男轻女都有点自我脸上贴金。在父亲眼里,只有儿子才是他的孩子,女儿如同空气一样并不存在。我自小听到父亲提及的话题里与我相关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老了也不指望女儿养老。言外之意,不言而明。

父女一场,父亲之于我,只留下几件事的印象。



童年的那场黄昏里,屋顶上的父亲

大约是四岁的时候(也许是三岁),一个夏日黄昏,父亲来到外婆家,替大舅舅家盖房子,他坐在高高的屋顶上,夕阳给他笼上一层辉,那时的父亲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渴望那个屋顶上光芒万丈的英雄来保护我,因为彼时,我正在被虐打成瘾的而舅妈将我往死里打。但是父亲并没有看到我求助的眼神,他在落日余晖中缓缓的吸着他的烟,似乎没有看见我。

我现在总是会无视三四岁孩子的记忆,但是我却将自己三四岁时的父亲形象记得如此清晰。我从三四岁,到现在三十四岁,听到许多人说我身上总是会有忧伤。我想我的忧郁,是来自童年的那个无助黄昏。

记忆中的童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黄昏,不知是否与父亲有关。我会一个人坐在古老的门墩上,独自盯着夕阳西下发呆。几岁的我,会去思考我从哪里来,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该往哪里去这样深奥的问题。想来很不可思议。


父亲自行车后座上的我

小学四年级那一年的新年,父亲骑自行车载着我从县城家里送我回位于乡下外婆家的小学,转交了妈妈给我的10块钱交试卷印刷费。那是父亲在我整个成长过程中最温暖我的一件事。

那以后很多年,我每念及父亲的好,总会再三回味坐在父亲自行车后座上的情形,我抱紧父亲后背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我很小便懂得父母辛苦,在发现试卷印刷质量不佳之后,仗着学习成绩好,我竟然还跟班主任去要回了那10元钱的印刷费,想还给父亲。(p.s如此看来,我小时候竟然还是个狠角色,跟老师要钱这种事竟然也干得出来。)




被父亲嘉奖的我

上小学的暑假,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我,被父亲接回家干活。我记得那一年广播里一直放着亚特兰大奥运会的比赛,父亲喜爱足球之类的体育节目,我也因此而关注体育赛事和他喜欢的体育运动项目。不知是我干活干得好,还是父亲因为我们国家队夺金而心情大好,父亲给了我1.2元零花钱作为嘉奖。那1.2元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父亲这辈子给我的唯一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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