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爱情到婚姻,山盟海誓是必不可少的,尽管有多情侣或者夫妻最后没能完成最初的誓言,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热恋时许下诺言。是的,山盟海誓,在现代的词典中,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男女在恋爱期间所说的诺言,通常就是永不变心,白头偕老之类。
可若问你,为什么这种盟誓要和山海挂钩呢?一般人都会说,那是因为山海永久存在,誓言就像山河大海一样,永不枯烂。还有人会说,这是指情深厚爱,如山海之久长不变,或者如山海一样重大而永久不变。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学过白居易《长恨歌》的朋友都知道,里面有两句话很有名,即“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是用“比翼鸟”和“连理枝”,来形容爱情。《孔雀东南飞》中则说: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这是用磐石蒲苇,来表示爱情也要坚韧不移。没错,古人用来表示爱情坚韧永恒的事物,通常是比目鱼、比翼鸟、磐石、蒲苇、鸳鸯、并蒂莲、连理枝、松柏、山石等等,而不是山海。这样的例子有很多,在此不一一列举。即便山海用来表达爱情,也不是用它们的重大或者久远永存,而是用它们的消失。
比如“山无棱,江水为竭”“海枯石烂两鸳鸯”“石坚有时烂,海枯成桑田”等等。看到了吧,都是用山毁石烂,水竭海枯来表达爱情。这其实正是古人的聪明之处,古代虽然科学不发达,但是他们也知道,水滴石穿,沧海桑田的故事。山石再坚硬依旧会烂,沧海再大也会枯竭。爱情若是像山海,终究有尽头。所以,古人反着来。你不是说爱情像山海一样存在吗?我就不这么说,我说爱情比山海更久远,即便海枯石烂,爱情也不变。山海寿命若是几万年,那几万年之后你们的爱情就没了,而我们的爱情依旧不变。
事实上,山盟海誓最初确实是誓言,但不是男欢女爱所用,而是皇帝诸侯们所用。山盟海誓多是宋元之后才频繁使用,而唐之前,则是“河盟山誓”。高祖膺箓,功臣命世。起沛入秦,凭谋仗计。纪勋书爵,河盟山誓。——《史记》这里的盟誓是什么呢?根据《史记》可知,“盟”是指汉高祖与大臣诸侯们刑白马喋血的盟言,即“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而“誓”则是指刘邦得了天下,给大臣们封爵时的誓言,即“使黄河如带,泰山若厉。国以永宁,爰及苗裔。”
盟言内容好理解,誓言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即便黄河变成衣带那样细的小河,泰山变成磨刀石那么小的山,你们的封国也会永远存在,并且会把恩泽一直延续到你们的后人。这里,其实也是用山河的消失来表示盟誓。另外,这里的山河,特指泰山和黄河,并非泛指大山大河。古代文言文中基本都是这样,山特指泰山,河特指黄河。可见,最初的河盟山誓,并不是和爱情有关,而是帝王诸侯为了国家安宁,所许下的诺言,是男人之间的事。只不过,到了宋元之后,随着戏曲、小说的出现,文人开始把河盟山誓改成了山盟海誓,并且用在了爱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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