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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状元枕中富贵,淮安太守南柯荣华,寥寥数笔、沉沉梦乡,是净土一方隔开世事,还是谆谆教诲微言大义,何处幻境,何处又是现实? ---
枕边日久竟也垒起厚厚一摞书,随手放的和放不下的混在一起,厚如瓦当和薄如笔头的交替叠着,唐宋风澜和未来壮阔对视而笑。灯影翻动书页的岁月最是安稳,不再有平日烦忧乱耳,驱使着心间阴云退散。从未要求自己一日看尽几多花,觉累便灭灯搁罢、清醒则不释一卷,时而深省、时而俯畅、时而神伤。来日会遇见谁不得而知,也不想知,直至入梦未觉。
酒肆雕栏随处铺散,唐冠宋袖围坐桌前。河岸纤夫号声浑浑,三层画舫檐角擦过拱券;挑担小贩绑声铮铮,上前一望见到了乌木桶内各色药糖分列格栅。洛阳还是汴京?伸出双手,竟也是宽衣深袖,发尾分明缠着冠笄。河畔酒楼数不清几层几座,一层方桌长凳无奇无味,阁上歌乐飘红摄人魂魄,驱使我迈开步子的也说不清是什么。宾客净数坐于椅上,赏着胡旋羽衣。潜意识再一次被历史冲昏,愈发?a href='/meiwenxinshang/1409.html' target='_blank'>喜欢ㄊ奔洹?br />
尽日君王也看不足,看不足啊!青衣恬素,他扭头看向左手边低着头的男子,我在背后望见了他的两撇八字须。乐天不必乐了,贫贱如我,百事哀愁也无他法。霎时我面前浮现出两个名字,惊觉面前竟是……元工部,莫叹身世不如人,以您才智,必有作为!我走上前去,双手、腰身,行礼毫无阻遏,大致已然是个古人了。这位兄台是?你,刚刚称我什么?微之弟莫再言他,来来来,赏乐观舞,待你我一同考取功名,再无愁苦!那时的他们,还如此洒脱无牵。
琵琶拨到急处,我移步台侧。又见谁一身单衣随意倚在太师椅背,高昂脖颈、长髯垂腹。儒生装扮却透露着孔武气息,目不转睛注视舞榭,一手举杯摇晃着节拍、一手执箸趁时夹起盘中四四方方的五花肉。右边俨然坐着一位将军,未褪戎装、铁衣在身长剑在腰,手里还拿着泛黄的书册。老夫,少年也曾狂若此,就差锦帽还有貂裘!吃肉的儒生抹抹嘴,对那凑近灯芯不去赏舞而在读书的将军说。苏子,大丈夫吹角当歌连营当殿,醉了也要看剑挑灯,何来寄蜉蝣一说?苏子并未理睬,我跨步至灯前,翘头靴皂白裤挑起我垂下的玉佩。想必您是,稼轩了。未等将军模样的人答话,那儒生倒吞口酒,朝我吐了一樽话:他是他是,你可识得他?那你也知道老夫了,哈哈。这里果真聚下一时豪杰,哈哈哈。东坡一直不忘吃它的肉,我只有和将军搭话。辛将军,英雄觅得否?他扭头看我,放下书,我遇到子瞻的时候,便觉得他是知音,只因那一句千骑平冈。小兄弟从哪来?一看你也深知辛某。哦,问东坡居士便好,他写过那里的映日荷花与潋滟水光。
元稹,依旧低着头,断然不知仕途刚开;居易,看你如此欢愉,定要珍惜此等仙乐;弃疾,你可会知千百年后盛世如你所愿,香满路、鱼龙舞,无人犯我;苏轼,你的月与影与寺,你的江与湖与诗,留在我的故里,传到世间每一处地方。似又听到几个名字,三变带着杜牧跑到了后台某处问柳,张九龄和范文正远在朝堂未能赴宴。
我下了楼梯,还在回想他们很久以前在我耳边吟过的章句,踩了个空,摔在地上,却也不痛,摔痛的仿佛是世界,她开始凹陷扭转,我趁着雕梁未倾跑出铸铁的门槛,黄沙扬起蔽住双眼。河不再流,船不再行,难辨三尺白绫缢死谁,五尺黄袍披向谁。日月飞快地变动,身后燃起的红烛骤然哭干所有泪水。我听见西窗下和着夜雨的剪烛细语,又传来高处东风呼啸,歌舞依旧飘摇,雕栏依然锦绣,更迭的何止朱颜?
本文标题:遇梦记:断然阻遏无数,即便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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