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伦坡说没有长诗这样东西;所谓长诗,只是许多短诗的集合罢了。因为人的情绪只有很短的生命,不能持续太久;在长诗里要体验着一贯的情绪是不可能的。这里说的长诗,大约指荷马史诗,弥尔登《失乐园》一类作品而言;那些诚哉是洋洋巨篇。不过长诗之长原无一....
因为我喜欢水,我爱看一切的江河湖海。我这一辈子,在国内国外,看见过许许多多美丽的、值得记忆的湖:有的是山遮月映,加上湖边楼台的灯火,明媚得像仙境;有的是远岛青青,惊涛拍岸,壮阔得像大海;有的是雪山回抱,湖水在凝冷的云气之下,深沉得像一片紫晶....
前些日子有一位朋友来谈起朗诵诗。他说朗诵诗该是特别为朗诵而作的诗。一般的诗有些或许也能朗诵,但是多数只为了阅读,朗诵起来人家听不懂;将原诗写出来或印出来,让人家一面看一面听,有些人可以懂,但大众还是不成。而朗诵诗原是要诉诸大众的,所以得特别....
读书人又称书生。这固然是个可以骄傲的名字,如说“一介书生”,“书生本色”,都含有清高的意味。但是正因为清高,和现实脱了节,所以书生也是嘲讽的对象。人们常说“书呆子”、“迂夫子”、“腐儒”、“学究”等,都是嘲讽书生的。“呆”是不明利害,“迂....
妈,您一人在这儿站着哪!您是太乏了,还是太兴奋了呢? 前面席刚散,大哥他们正陪着客人谈话呢,外边可热闹啦,您看那灯光,您听那唱歌和跳舞音乐的声音!一家子大大小小忙了一年,兴奋了一年,把寿堂收拾得齐齐整整,今天夜里,他们可该尽情的快乐了! 妈,....
胡适之先生说过宋诗的好处在“做诗如说话”,他开创白话诗,就是要更进一步的做到“做诗如说话”。这“做诗如说话”大概就是说,诗要明白如话。这一步胡先生自己是做到了,初期的白话诗人也多多少少的做到了。 可是后来的白话诗越来越不像说话,到了受英美近....
———关于传统的对于自然和艺术的态度的一个考察 “逼真”与“如画”这两个常见的批评用语,给人一种矛盾感。“逼真”是近乎真,就是像真的。“如画”是像画,像画的。这两个语都是价值的批评,都说是“好”。 那么,到底是真的好呢?还是画的好呢?更教人....
亲爱的小朋友: 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们一定已经上学了;休息了一个暑假,重新回到学校里,一定感到新鲜而兴奋吧。 小朋友,你们的暑假生活过得丰富么?去过哪些有趣的地方?参加过哪些有意义的活动?看了哪些好书或是戏剧和电影?访问了哪些英雄、模范?你们....
怎么独自站在河边上?这朦胧的天色,是黎明还是黄昏?何处寻问,只觉得眼前竟是花的世界。中间杂着几朵白蔷薇。 她来了,她从山上下来了。靓妆着,仿佛是一身缟白,手里抱着一大束花。 我说,“你来,给你一朵白蔷薇,好簪在襟上。”她微笑说了一句话,只是....
我喜欢收藏,尤其那些奇石、怪木、陶罐和画框之类,旦经发现,想方设法都要弄来。几年间,房子里已经塞满,卧室和书房尽是陶罐画框乐器刀具等易撞易碎之物,而客厅里就都成了大块的石头和大块的木头,巧的是这些大石大木全然动物造型,再加上从新疆弄来的各....
朋友是气味相投的,况且他同我一样属于相貌丑陋一类,见面少不了要互相戏谑。“呀,才从花果山来的,去哪儿呀这么急的?”“你说巧不巧,才要上你的高老庄找你的,却就碰上了....
1988年12月15日。 我家住在上海西南角龙华。这是一个古老的地名,一闭眼睛,就能引出不少远年遐想。但在今天上海市民心目中,龙华主要成了一个殡仪馆的代名词。记得两年前学院宿舍初搬来时,许多朋友深感地处僻远,不便之处甚多。一位最达观的教师笑着说:“....
圣诞节有一种无法言述的浪漫情怀,由于圣诞节的那种美法已逸出生活的常轨,以致回忆中的圣诞总是不十分真实--而且,圣诞节再来的耐候,你又老以为是第一次,似乎金钟第一次交鸣,明星第一次放光…… 曾有许多个圣诞,我急于将之制成拓片,那些零碎的片段常于....
这一本书画集,书多画少,可以说是本书法集,收辑了近几年所写的一部分,但我却是从六岁起至现在几乎天天在写字,以字活人的人。如果在古时,一个写字 的人是不会出一本书法集的,他们的任何一位也比我在这本集中的字写得好,然而现在,我却是书法家,想起来....
——为纪念中国戏剧导师季曼瑰教授而作 秋深了。 后山的蛩吟在雨中渲染开来,台北在一片灯雾里,她已经不在这个城市里了。 记忆似乎也是从雨夜开始的,那时她办了一个编剧班,我去听课;那时候是冬天,冰冷的雨整天落着,同学们渐渐都不来了,喧哗着雨声和车....
凝寂的面庞,消沉的目光,都衬出他庄严的姿态,他只这样 摄着白衣站着,静悄悄的向前看着。 小孩子攀着窗台,要和他谈笑;他眼儿也不抬一抬,唇儿也不动一动,只自己屹立着,向前看着。 小妹妹说他伤心,小弟弟说他孤傲--我却并不这样想,只深深地低头崇拜....
一 春水 又是一年了 还这般的微微吹动 可以再照一个影儿么 “我的朋友! 我从来未曾留下一个影子 不但对你是如此” 二 四时缓缓的过去—— 百花互相耳语说 “我们都只是弱者! 甜香的梦 轮流着做罢 憔悴的杯 也轮流着饮罢 上帝原是这样安排的呵....
我第一次与圣陶见面是在民国十年的秋天。那时刘延陵兄介绍我到吴淞炮台湾中国公学教书。到了那边,他就和我说:“叶圣陶也在这儿。”我们都念过圣陶的小说,所以他这样告我。我好奇地问道:“怎样一个人?”出乎我的意外,他回答我:“一位老先生哩。”但是....
子恺将画集的稿本寄给我,让我先睹为快,并让我选择一番。这是很感谢的! 这一集和第一集,显然的不同,便是不见了诗词句图,而只留着生活的速写。诗词句图,子恺所作,尽有好的;但比起他那些生活的速写来,似乎较有逊色。第一集出世后,颇见到听到一些评论....
在北平呆过的人总该懂得“人话”这个词儿。小商人和洋车夫等等彼此动了气,往往破口问这么句话: 你懂人话不懂?——要不就说: 你会说人话不会? 这是一句很重的话,意思并不是问对面的人懂不懂人话,会不会说人话,意思是骂他不懂人话,不会说人话。不懂人....
《世说新语·品藻》篇有这么一段儿: 王黄门兄弟三人俱诣谢公。子猷,子重多说俗事,子敬寒温而已。既出,坐客问谢公,“向三肾熟愈?”谢公曰,“小者最胜。”客曰,“何以知之?”谢公曰,“‘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推此知之”。 王子敬只谈谈天气,....
在公共汽车上,看见一个母亲不断疼惜呵护弱智的儿子,担心着儿子第一次坐公共汽车受到惊吓。 “宝宝乖,别怕别怕,坐车车很安全。”——那母亲口中的宝宝,看来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了。 乘客们都用非常崇敬的眼神看着那浴满爱的光辉的母亲。 我想到,如果人人....
战前已经有诗歌朗诵,目的在乎试验新诗或白话诗的音节,看看新诗是否有它自己的音节,不因袭旧诗而确又和白话散文不同的音节,并且看看新诗的音节怎样才算是好。这个朗诵运动虽然提倡了多年,可是并没有展开;新诗的音节是在一般写作和诵读里试验着。试验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