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北平各报有中央社讯一节:台湾省国语推行委员会主任委员魏建功,就三十馀年来国语教育推行情形,对记者谈:民国二年蔡元培任教育总长,鉴于新文化运动语体文亟须提倡,即开始组织国语推行机构。国语之推行,实际甚为简单,而教育行政负....
在公园里看两位老人下围棋,他们下棋的速度非常缓慢,令围观的人都感到不耐烦。 第一位老人,很有趣地说: “嘿!是你们在下棋,还是我在下棋?我们一个棋考虑十几分钟已经是快的,你知不知道林海峰下一颗棋子要一个多小时。” 旁边的老人起哄:“未见笑!自....
Y的公平 许多年前,美丽的女朋友Y恋上有妇之夫,在烟花之地结识,我早知道这段情不会长久,只是Y爱得十分投入,我不便多言。 事情终于爆发,她目睹他与太太把臂同游!噢,他不是说跟她已经没有感情,同床异梦,正准备分开吗? 是夜,Y干了一瓶XO,把男....
一天,突然想就天使和魔鬼的数量,做一番民意测验。先问一个小男孩,你说是天使多啊还是魔鬼多?孩子想了想说,天使是那种长着翅膀的小飞人,魔鬼是青面獠牙要下油锅炸的那种吗?我想他脑子中的印象,可能有些中西合璧,天使是外籍的,魔鬼却好像是国产。纠....
朋友开车带我从西温哥华到北温哥华,路过一座大桥,特别停车,步行到桥上看河水。 河水并无异样,清澈悠然地穿过树林。 “到秋天的时候来看,这条河整个变成红色,所以本地人也叫作血河。”朋友说。 原来,到每年九月的时候,海里的蛙鱼开始溯河而上,奋力游....
然而使我深深地怀念的却仍然是那些平凡的马缨花,我是多么想见到它们呀! 最近几年来,北京的马缨花似乎多起来了。在公园里,在马路旁边,在大旅馆的前面,在草坪里,都可以看到新栽种的马缨花。细碎的叶子密密地搭成了一座座的天棚,天棚上面是一层粉红色*....
落了许久的雨,天忽然晴了。心理上就觉得似乎捡回了一批失落的财宝,天的蓝宝石和山的绿翡翠在一夜之间又重现在晨窗中了。阳光倾注在山谷中,如同一盅稀薄的葡萄汁。 我起来,走下台阶,独自微笑着、欢喜着。四下一个人也没有,我就觉得自己也没有了。天地间....
生活是一篇赋,萧索的由绚丽而下跌的令人悯然的长门赋--巷底 巷底住着一个还没有上学的小女孩,因为脸特别红,让人还来不及辨识她的五官之前就先喜欢她了--当然,其实她的五官也挺周正美丽,但让人记得住的,却只有那一张红扑扑的小脸。 不知道她有没有父母....
陈师道的诗说: "好怀百岁几时开?" 其实,好情怀是可以很奢侈地日日有的。 退一步说,即使不是绝对快活的情怀,那又何妨呢?只要胸中自有其情怀,也就够好了。1 校车过中山北路,偶然停在红灯前。一阵偶然的阳光把一株偶然的行道树的树影投在我的裙子上。我....
我的朋友炎樱说:“每一个蝴蝶都是从前的一朵花的灵魂,回来寻找它自己。” 炎樱个子生得小而丰满,时时有发胖的危险,然而她从来不为这担忧,还达观地说:“两个满怀较胜于不满怀。”(这是我根据“软一玉一温一香抱满怀”勉强翻译的。她原来的话是:“Twoar....
天,蓝得像一页童话。 “将来世界游乐园”的摩天轮,从我新搬入的高层住宅窗前,盘旋而过,我对这个唐吉诃德风车似的玩意儿不感兴趣,俯身下望,茵茵绿草中有一座粉一红色的小屋,宛如一朵玖瑰花一瓣被静静地遗落在草地上。便萌动了去看一看的念头。 游乐园....
独白 没有打旗子的,恐怕就很不易唱出文武带打的大戏吧?所以,我永不轻看打旗子的弟兄们。假若这只是个人的私见,并非公论,那么自己就得负责检讨自己,找出说这话的原因。噢,原来自己就是个打旗子的啊!虽然自己并没有在戏台上跑来跑去,可是每日用笔在纸....
在夏威夷,朋友说要带我去看马科斯的棺材,马科斯出亡到夏威夷后,重病死在夏威夷,由于菲律宾政府的不欢迎,死后连棺材都不能返乡。 我开玩笑对朋友说:“我对伊美黛①。的皮鞋比对马科斯的棺材有兴趣呢....
怀友 虽然家在北平,可是已有十六七年没在北平住过一季以上了。因此,对于北平的文艺界朋友就多不相识。 不喜上海,当然不常去,去了也马上就走开,所以对上海的文艺工作者认识的也很少。 有三次聚会是终生忘不掉的:一次是在北平,杨今甫与沈从文两先生请吃....
我在上面谈了一些琐事和非琐事,俱往矣,只留下了一些可贵的记忆。我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到了望九之年,居然还能来到宝岛,这是以前连想都没敢想的事。到了台北以后,才发现,五十年前在北平结识的老朋友,比如梁实秋、袁同礼、傅斯年、毛子水、姚从吾等等....
适之先生以青年暴得大名,誉满士林。我觉得,他一生处在一个矛盾中,一个怪圈中:一方面是学术研究,一方面是政治活动和社会活动。他一生忙忙碌碌,倥偬奔波,作为一个“过河卒子”,勇往直前。我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意识到身陷怪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
一 爸爸,你说:你年轻的时候,狂热地寻找着爱情。可是,爸爸,你知道吗?就在你对着月光,绕着桃花树一遍一遍转着圈子,就在你跑进满是野花的田野里一次一次打着滚儿,你浑身沸腾着一股热流,那就是我;我也正在寻找着你呢! 爸爸,你说:你和我妈妈结婚了....
我不知道,天为什么无端落起雨来了。薄薄的水雾把山和树隔到更远的地方去,我的窗外遂只剩下一片辽阔的空茫了。 想你那里必是很冷了吧?另芳。青色的屋顶上滚动着水珠子,滴沥的声音单调而沉闷,你会不会觉得很寂谬呢? 你的信仍放在我的梳妆台上,折得方方....
二十年前我们是朋友,二十年后我们还是朋友,朋友这么长久,真是不容易。初识的时候,我们家境都很贫寒,以至于谁有一包好烟,也忘不了分给对方一半,现在不愁了吃喝,分烟的习惯却还保持着。他是O型血,交人直诚,处事果断,走向了仕途,我属A型,优柔寡断....
皱起眉头的男人 你曾经为多少人多少事皱过眉头? 我从来没有。只怕眉头皱得多,形成了皱纹,即使用上两千元一瓶的去皱膏也无法力挽狂澜。 但我希望有一个时常为我皱眉头的男人。 他因为我这个人太麻烦、太蛮横、太任性、太不讲理,又莫奈我何而时常皱眉。终....
五四之夜 五四。我正赶写剧本。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连昨日的空袭也未曾打断我的工作。写,写,写;军事战争,经济战争,文艺战争,这是全面抗战,这是现代战争:每个人都当作个武士,我勤磨着我的武器——笔。下午四时,周文和之的罗烽来了。周文来自成都,....
三只垂死的天鹅 男人三十,心情复杂。 我认识三十岁的男人,未婚,都与女朋友相恋五年以上,其一更达十年。这三个人,天天不愿回家,下班后看电影、吃饭、饮酒、唱卡拉OK,逛街买衫,甚至在街头,不到想睡也不肯回去,明天又如是。 不是因为寂寞,他们是垂....
在加拿大温哥华,朋友带我到海边的公园看大雁。 大雁的身躯巨大出乎我的意料,大约有白鹅的四倍。那么多身体庞大的雁聚在一起,场面令我十分震慑。 朋友买了一些饼干、薯片、杂食,准备在草地上喂食大雁,大雁立刻站起来,围绕在我们身边。那些大雁似有灵性....
朋友是磁石吸来的铁片儿、钉子。锣丝帽和小别针,只要愿意,从俗世上的任何尘土里都能吸来。现在,街上的小青年有江湖义气,喜欢把朋友的关系叫“铁哥们”,第一次听到这么说,以为是铁焊了那种牢不可破,但一想,磁石吸的就是关于铁的东西呀。这些东西,有....
“黯然**者,别而已矣。”遥想古人送别,也是一种雅人深致。古时交通不便,一去不知多久,再见不知何年,所以南浦唱只骊歌,灞桥折条杨柳,甚至在阳关敬一杯酒,都有意味。李白的船刚要启碇,汪伦老远的在岸上踏歌而来,那幅情景真是历历如在目前。其妙处在....